没开灯的电脑房。
只有屏幕上闪烁的淡蓝光线,映着东葵的脸。
他的计算机技术虽然比不上白尔多,但找个记忆线索还是游刃有余的。
就是有点废眼睛。
他动了动那只单眼,感觉转圈都迟钝了。
人工智能的录像芯片还插着。
上面的图像幻灯片似的翻动着,通过镜头,他好像成为了那个智能女孩飞鱼,站在她的视角上看到了她的全部人生。
即使很短。
内容却漫长的让人悲伤。
千篇一律。
全是变着花样的玩弄和折磨。
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个画面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你不是人。你理应被这么对待。”
她的这些记忆全被归存成了一个文档,旁边标着代表情绪高低的数值。
从她睁眼开始,就持续为
只有三次的数值是不同的,诡异的变成了负。
-10的那个客人是在一个深夜突然出现的。
穿着件白色大褂,脸上戴着一个大框眼镜,遮了半张脸。
他没有对飞鱼动手动脚,反而绕着她像研究物品一样的转了几圈,直接拆开了她的大脑。
这一刻的痛感是真实的。
即使是个人工智能,但为了体现出她和人类的相似,她被授予了最高值的痛感。
她能清晰体会到从头顶传来的针扎一样的刺痛。
好像整个大脑都被挖了出去。
这样的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终于结束。
那个眼镜男把大脑装回去,说了一句,“这样的垃圾我也能做出来”,就走了。
飞鱼记得很清楚。
她被很多客人骂过,但没人骂过她是垃圾。
也从未经历过像今天这样的痛感。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害怕。
她不想再看到那个人了。
-50的客人是白天来的。
穿着身汉服袍子,还没系扣子,敞着胸膛,比红馆里的人还要暴露。
东葵皱了皱眉。
这张脸还真是够眼熟的。
奥兰。
财团大少爷。
是名声仅次于寇司第二烂的人。
他去红馆倒也在意料之中。
这人倒也没拆脑壳,只是在飞鱼面前放了一个屏幕,给她播放了许多部风景类的视频。
然后滔滔不绝的跟她讲着外面世界的繁华和热闹。
讲述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彼时在经历些什么,有在学府念书的,有去周游世界的,有被家人宠成废物的。
他像闲聊一样和飞鱼聊了很久。
走的时候告诉她,“我以后会经常来找你玩的,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奥兰的笑容在飞鱼眼里好像是扎进了一根刺。
比那天被挖出脑子的滋味还要痛苦。
东葵闭了闭眼睛。
以他对奥兰的了解,不管他做出多么恶劣的事,都不会有理由的。
他想做,便做了。
这无关目的,只是坏种的日常罢了。
-100。
最后一个是数值最低的。
应该是到了负数的极限,直接亮起了红灯。
但很奇怪,画面上根本看不到那个客人的身影,只能通过飞鱼的眼睛,看着虚空颤抖。
她就这样呆立着,在沉默的恐惧中挣扎了三个小时,数值才恢复正常。
东葵脸色沉了下来。
这么严重的一次神经系统刺激,却没在飞鱼的记忆画面产生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