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还愣着,半晌后,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水,头顶缓缓地冒出了一个“?”。
陆野莫名就觉得想笑。
“哈……”
一声轻笑从他的喉咙里溢了出来,但他又连忙憋住了笑意,趁着小孩儿还没反应过来,连忙弯腰一下把小孩儿抱了起来往卫生间里走。
等着他接了热水给小孩儿擦了脸之后,沈延才算是清醒了,面无表情地坐在洗漱台上,任由陆野给他换身上的睡衣。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这狗东西满是笑意的眼睛。
“……”
沈延:“笑。”
陆野唇角动了动,微微扬了扬唇又立即抿成了一条直线,“延延,宝贝儿,我没……”
“笑,”沈延打断他。
“……哈哈哈哈!”
陆野笑得给他穿衣服的手都在抖,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收住了,结果一抬眸对上了他面无表情的表情又止不住了笑出了声。
陆野手欠地伸手戳了戳这小孩儿的脸颊:“媳妇儿,你怎么就这么好玩儿呢。”
沈延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是在他的手又捏了捏他的耳垂之后,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陆野!”
“嗳,”陆野不要脸地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亲,“老公在。”
“……”
沈延再次瞪了他一眼。
他本来是想发火的,但……
他想了想刚才睁开眼时看见陆野手里拿着的那杯水,抿了抿唇。
怎么说这事儿算起来也是他的错,吃了亏也只能说是他活该。
而且他脸皮也没陆野厚,拿他没办法,只好又气鼓鼓地垂下了头。
陆野好不容易笑够了,才又重新拾起了作为家里大家长的威严,伸手习惯性的敲了敲沈延坐着的洗漱台:“崽儿,你来给我解释解释,床头柜上那杯水怎么弄得又咸又甜的?”
说到后面,他没忍得住又带了点儿笑意。
他这一问,这小孩儿就像是被戳中了要害,气鼓鼓的表情瞬间就不见了,怯生生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触碰到他的视线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低下了头。
陆野看着他小心翼翼握住了衣角的手指,差点儿没又笑出来。
他媳妇儿怎么这么软啊。
其实是怎么回事他大概也能猜的到点儿,放冰糖那柜子之前被他不小心锁过,是拿扳手硬生生地撬开的,撬的时候沈延就在旁边看着的,没准儿这小孩儿也是这么弄开的柜门。
不过——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糖放多了也就是太甜了吧,那杯水又是怎么弄得又甜又咸的?
陆野暗暗失笑着摇了摇头,也先不忙着“审问”这祖宗了,抓着他的手细细地看了看,确认没弄出什么伤来才放心了下来。
那扳手撬锁没撬过还真有点儿不好弄,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会弄伤自己。
要是这小孩儿把自己弄出点儿伤来,他才是真的要发火了。
不过,生气是不生气,还是得让这小孩儿长点儿记性。
糖吃多了毕竟不好。
思及此,陆野把他的手攥在自己手里单手给他暖着,一只手敲了敲这祖宗的额头,挑了挑眉说:“还敢撬锁了,谁惯的啊胆子这么大?要把手弄伤了我才来收拾你。”
这小孩儿又抬眸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没有撬锁……”
“嗯?”陆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怎么弄开的?”
沈延的手指抓上了他的衣角,声音又小了一些:“有备用钥匙。”
“……?”
陆野:“哪儿来的备用钥匙?”
沈延小小地咽了一口口水:“上次你把锁撬了,换过了锁,就有了备用钥匙……”
陆野给气笑了,抬手就照着这小孩儿的臀部拍了一下:“沈哥,我这柜子锁了跟没锁一样啊?”
沈延抿了抿唇,没吭声了。
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陆野又打不下去了,无奈地用了点儿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沈哥,知不知道糖吃多了会长蛀牙的?”
他顿了顿,又转手捏了捏小孩儿的脸颊:“延延,宝贝儿,你想以后当教授了,顶着一口蛀牙给学生讲课啊?”
小孩儿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小声地回他:“所以,我还放了盐的。”
陆野险些没转过弯来:“嗯?”
沈延的手指动了动:“我放了很多糖,还是不甜……”他又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陆野一眼,斟酌着说,“后来糖化了,太甜了……就,又放了两勺盐。”
他一本正经地继续:“又甜又咸,喝着就没那么甜了,不会长蛀牙。”
陆野还差点儿真的被他绕进去了,瞪着眼睛理清楚了之后直接又气笑了,抬手再次敲了敲他的额头,“沈哥,你骗我呢还是骗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