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头一脸不高兴。
托杰克和欧也妮都表示理解。
因为公牛城物资供应中心的后院酒窖里，根本就没有酒，全是成袋成袋的麸皮和面包屑。空气里的浮尘能把人埋了。如果在这里点燃一根火柴，可能这个酒窖就要上天了。好在他们已经足够安全，这里距离葛朗台家已经有两条街。那边依然在传来零星的交火声——附近的公牛佣兵团已经前往支援了。
老高头掉头就想顺着梯子爬回去，被托杰克一把薅住后脖颈：“别回去了，我们没时间喝酒了，吉米卡特看见我了！”
“哎哟，本来就是要让公牛来找你的，你就由着他们来找呗！我们正好在这好好喝上一壶。”
“万一公牛真想亲自把我干掉，那可就真的够我们喝一壶了！我们要占据主动，做好准备再去见公牛。快！”
“好吧。你有什么计划？”
“我打算……欧也妮？欧也妮！”托杰克神色大变：他身旁的欧也妮的精力已经到了极限。她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刚刚发生的巨变，直接晕了过去。
“这姑娘小体格儿有点差啊……”老高头啧啧叹道。
“她毕竟不像我们这群大老粗，天天摸爬滚打。她家被炸出那么大一个洞，现在情况不明，她能支撑着带我们来到这，已经挺坚强了。”托杰克说着，把欧也妮扛到了肩上。
“不出意外的话，吉米卡特此时已经把公牛和老葛朗台带出来了——但如果他觉得老葛朗台拖后腿……至少公牛肯定是安全的。”托杰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选择，他不能把欧也妮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可能扛着欧也妮到处跑，“我们直接去公牛的府邸。”
老高头兴奋起来了，他的右肩那个机械接头上下抖动：“我们总算去要干点大事情了！”
下午14:00整。
路人走过公牛府邸前的台阶时，纷纷侧目：一个虎背蜂腰的精壮汉子，扛着一个女孩——看起来估计也就20岁，红色马尾垂在汉子的背脊上——站在公牛府邸的门口。旁边还蹲着一个老头，他的右臂齐肩断裂，露出一个冰冷的机械接头。
公牛府邸门口的四个年轻守卫，盯着这几个奇怪的家伙，心里直犯嘀咕。可是又不敢上前去问：看体格，他们四个加起来估计还打不过那个汉子，再加上旁边那个看上去阴森森的老家伙，怎么样都没有胜算的。
老高头站起来，拍拍屁股：“你说，公牛一会回来了，不会真的把我们抓起来毙了吧。”
托杰克看了他一眼：“不会，叛逃的是我，要毙也是毙我一个，他不会动你的。要说执法严格，公牛在全美洲十二大领主里头是出了名的。”
老高头：“哦，这么说也对……那我就放心了。”
托杰克想了想：“不过，你也没有守好250生存站，他可能会为了这个事找你。”
“……”
“来了！”托杰克突然说道，望向老高头身后。两辆吉普从街转角开过来，停在了二人面前，扬起一阵尘土。
前头一辆吉普车的后门打开，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车上跨步下来，稳当地就好像是一辆坦克。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直接冲老高头挥挥手：“高尔基，你这个家伙怎么老的这么快，才五十好几吧，头发都白了。”
老高头后背挺直，左手紧贴裤缝，目不斜视，嘴上却答道：“本人58岁！确实不如公牛领主年富力强！”
“强个屁，你还是这么不靠谱。当年在军营里还能稍微稳当点。”公牛挥了挥手。老高头低头退到旁边。
“你嘛，小子，挺多年没见，长本事了。敢这样站在我家门口。”
“……嗯。”托杰克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你们前脚刚走，马斯基就派人来通报我了。好小子，你是等着我来找你呢吧。”公牛示意吉米卡特接过欧也妮，把她交给了后头那辆吉普车里的人——看来老葛朗台在那辆车里。
“进来说话吧。许多年没见，我们好好叙叙旧。”
公牛就好像在处理日常公事，用他的黑色手杖磕了磕地面，带头向府邸走去。托杰克和老高头一前一后，跟在公牛身后。吉米卡特指挥两台吉普车去后院停车，然后再把葛朗台父女安排去公牛府邸的偏厅等待——这一切井然有序，仿佛这就是最平常的一天，好像袭击没有发生过，而托杰克也不是叛逃了7年，而是执行任务回来了一样——这一切似乎全部都在公牛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