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婚房设在后园的别院,两人一路打闹,从三堂打到二堂,从二堂打到公堂,应三站在暖阁上,抽出公案上的红色令签,“停下!我可是本县县令,朝廷命官,掌生杀……”
话还没说完,整个签筒都被一鞭子抽翻,“少拿着鸡毛当令箭,让本小姐来教你该怎么做官!”
两人交手中不慎,把公堂的牌匾都给掀下来了,“明镜高悬”砸成了“月竟同心”。
巨大动静,哐的一声,两人都停了下来。
“你太过分了。”
应三一改态度,无视指在眼前的鞭子,走到残破的牌匾前,慢慢跪了下去,“这是公堂,是为百姓平冤的地方,这一方明镜,是百姓的希望,你却如此糟践它。应某不才,食君之禄,却未能尽君之事……罢!只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继续糟践下去,来吧!”
“说那么严重,可能就……年久失修了吧?”许一世在反省,可能刚才真的有点兴奋了,手中的鞭子不由收了收。
应三趁此机会,蹿上房顶便没了影。
“……可恶,站住!”
夜幕中,两人把县衙各个厅署的房顶瓦片都踩了个遍,最后应三翻身躲进一件屋子。
许一世紧跟而入,见到一排光着膀子的汉子。
“哎呀!你们……”
许一世捂着眼惊呼出声,然而汉子们叫得比她更大声。
“够了!”许一世把鞭子往地上一抽,“应三人呢?”
汉子们捂着膀子瑟瑟发抖。
衙役们休息的官舍还有内间,许一世从他们脸上扫过去,抬脚便进了内间,又引发了一阵叫喊。
片刻之后,许一世又出来了,把被扔过来脏衣服甩掉。
“还没到夏天呢,一个个睡觉干嘛不穿衣服……”
衙役们抱着光膀子目送她离开,然后视线向上。
房梁上跳下一个人,正是应三。
——幸好这位大小姐的脑子比较直。
“大大大……大人。”
衙役们还没缓过神来,今天不是大人的成婚大喜日子么,怎么两个人还打起来了,现在洞房闹得这么大的?
应三理了理破了袖子的婚服,平静地安慰缩在一起的衙役们,“没事,你们继续睡。”
***
应三蹲在茅厕里和月亮对了一晚,早上吴师爷来找她的时候,许一世已经离开了。
虽然遭了一顿打,但身份的事算是瞒住了,许一世主动休夫,刚好解决了她的一个大麻烦。婚约一事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但还是达到了开始的预期。
这样想,她也就不和那位蛮横无理的大小姐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