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即刻便向后跳去,动作灵活地一点不像身怀六甲。
“你好狠的心啊,居然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妇人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控诉。
应三嫌弃地说道,“喏,你孩子掉了。”
地上多了个圆枕头。
“哦,是嘛。”妇人一改哭腔,把枕头捡了起来,拍了拍,又塞了回去。
“……”应三真是没眼看她,“元寻,你想干什么?”
“喂,你这是什么嫌弃的语气。”只见妇人伸手在脸上一抹,原本沟壑皱皮的脸一瞬变成了一张清丽少女的脸,“我可是多方打听,才找到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她说话时,盘起的长发在脑后绑起一根小辫,一跳一跳的,十分可爱。
“这可是衙门,和你犯冲。”应三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还有,我可没忘了你的狗爬字。”
话音未落,应三便伸手向前抓去。
“诶——”少女向后一跳,便越到衙门口的照壁上,“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好吧好吧,记得把我的花送给尊夫人,我会再来的!”
语罢,她的身形便像影子见光一般消逝了。
“寻花”可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应三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县衙走去。
这次应该是踩点,下次来,就会偷走她最宝贵的东西吧。
是什么呢?应三在心里盘算着。
***
晚上,应三捧着糕点盘去许一世的院子里。
敲门,得到应声之后,应三走进去坐下,“饿么,要不要吃一点夜宵,刚做好的芙蓉糕。”
许一世站在窗台边,看着月亮,“你怎么还没睡?”
“她喜欢晚上做事,和你待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应三动手煮茶,这才好配着糕点吃。
许一世关上窗,她看应三这架势似乎要在这里待一整晚,问道:“她和你不是熟人?你用得着怕她么?”
“是啊,是熟人……”应三正忙着,突然停了下来,看向许一世,“等下,你知道?”
许一世坐下尝了块糕点,咂了咂嘴,“真的孕妇可不会那么激动,又大又闹的,而且她体态轻盈,下肢有力,应该轻功不错。”
“你真的知道!”应三不干了,把她面前的盘子夺了回来,“那你就放任我一个人在那里,万一我被她劫持了呢?”
虽然并没有,但万一呢?
许一世眼神瞟向其他地方,“嗯,这个……大概,你长得比较安全?”
“对不起,我走了。”应三捧着盘子就要往外走。
“好了好了,下次!下次——我一定保护好你。”许一世快步堵在门口,信誓旦旦地保证。
“真的?”
“真的!”许一世一笑,把糕点盘抽了回去。
然后毫不留恋地边吃边从她身边走过。
应三无奈望天,这人就是看上她做的点心而已吧。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等着寻花光顾,却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光大亮时,应三趴在桌子上醒了过来,她动了动酸疼的脖子,发现大小姐并不在房间里。
她也没有多想,换了身衣服便去处理县衙的公务了。
直到中午用饭时,大小姐还没有出现,应三一问,居然县衙的人都没见过她。
平时许一世就算有急事要办,也一定会让衙役给她留口信的,应三这才发觉有什么不对。
她又回到大小姐的房间,这次,在一片狼藉中发现了一封信和一朵月季花。
***
悬崖边,元寻迎风而立,山风瑟瑟,吹着她的衣角猎猎作响。
“呵!没错,我就是寻花,赏金榜上第一飞贼,凡是月季花送到的地方,无论是布衣还是贵胄,商贾或是官家,都只有瑟瑟发抖的份,而见识过月季花的人,之后再看见它,都会留下心理阴影,哈哈!我就是……”
“哇哇哇——”
“哎哎哎——干嘛呢!”方才还在感叹的人,听到乌鸦乱叫,忙转身拿起烤好的野鸡挥退它们。
“老娘好不容易烤好的,哪有你们的份,去去去!”
赶走了乌鸦,元寻在枯树边坐下,闻了闻烤好的野鸡,“真香。”
“小安子可真慢,”她咬了一口鸡肉,对马车里的人道,“夫人,你要不要来一点。”
等她啃完了半只鸡,又要下口时,想了想,走到马车边,撩开门帘,才发现许一世还闭着眼。
“那这就不是我要饿着你了,”元寻拧下一只鸡腿,叹了口气,“看来你没有福气尝尝本女侠秘制的上等烤鸡……”
“咻——”
话没说完,只闻一道破空之声,元寻的手里突然空了。
她转头一看,一支箭带着她的半只鸡钉在枯树上,鸡脖子吊死一般垂着。
“军箭?不是吧?”那元寻可是知晓厉害的,忙躲到马车后面,“动真格的吗?”
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向这边赶过来,元寻拍了拍胸口,“呼,小安子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说着,她拉起马车边的竹帘,看着依旧闭着眼的许一世,“不会,真是因为你吧?”
尘土飞扬,应三骑马赶到,持弓跨剑靠近马车,“元寻,是不是你!”
“是我是我!”元寻从马车后探出一个脑袋来,“你把那东西放下,多吓人呐。”
应三没空和她闲扯,“你想干什么?你把大小姐怎么了?”
“我能把她怎么了……一点mí • yào而已啦,她还挺喜欢你做的糕点的。”元寻本来想呛她的,见到应三的眼神,还是老实解释了。
应三靠近马车,见到没事的许一世,松了口气,“你没事做这么一出想干嘛?”
“呃,算是……测试?”元寻仰天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