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就是躲不过他!
应三趴在崖边,又仔细观察了一阵,赫连曜的腿似乎被夹在石缝中,不能动弹,而他呼救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可能体力也快耗尽了。
应三后退了好些步,直到靠在一株枯树后,这才放开捂着嘴的手,大口喘气。
怎么办?
崖下的人还在呼救,一声一声像针刺在她背上,又像一根麻绳套住她脖子,让她窒息。
稍微平息下来后,应三摸到右手边,是一根手臂粗的藤条,如果顺着它下去,应该能顺利救人。
而她的左手边,是一块半人高的岩石,现在赫连曜不能动弹,如果把它推下去,则必死无疑。
shā • rén还是救人。
这不是个问题。
犹豫了一瞬,应三起身运气,推动了那块岩石。
如果赫连曜活着,那她就要赔上自己的后半生,如果他死了,一切麻烦都将不复存在。而杀死他,是这么的容易。
反正没人知道,不是吗?
对不起了!
或许她也在害怕,因为她不知道这一瞬间的恶意从何而来,但这的确赋予了她极大的勇气和力量。
她顺利地把石头推了下去。
“啊——”
很快崖下便传来一声惨叫,应三发现自己并没有放松,她能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背后全是冷汗。
“小心!”
没想到的是,崖下居然又传来一道声音,不过在听到声音之前,应三先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像是被一头高速奔跑的牛顶撞了,她脚下一空,直直地跌落下去。
报应来得可真快……
果然不该心存恶念的吗……
应三闭上眼,或许不会死,希望摔下去不会太痛。
“县官!你!压!我!走!”
应三睁开眼时,发现并不太痛,但这并不是重点,“赫连曜!你怎么没死?”
赫连曜刚把腿挣脱出来,又吐出胸口淤积的一口老血,指了指断崖上面。
应三回头一看,心惊更甚,“怪、怪物……”
***
“这是怪物吧?”许一世盯着面前的小玩意看了许久。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吴师爷。
吴师爷掏出帕子擦了擦汗,在顾左右而言他和声东击西两项计策失败后,他沉默地低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许一世面前的是个漆盒,里面放着几个糖人,每个糖人都栩栩如生,面部表情细致,体态真实灵动,足见制作糖人者的用心和手艺。
只是这画的人……
“这是我对么?”许一世取出一支糖画,皮笑肉不笑道,“所以按你的说法,茶饭不思的县令大人眼中的我,就是长得这个样子的?”
吴师爷把汗擦得更勤了,受县衙后院众人所托,他要来劝一劝大小姐,把她劝回府,听蔡大娘说,大人这些天整日待在膳房,做糕点,画糖画,都是大小姐的模样。
所以他便拿了些过来,希望大小姐看到大人思念她的苦心,能回心转意。
可谁能想到……
为什么每一支糖画都是大小姐河东狮吼的样子!不是挥着鞭子,就是拿着棒槌,龇牙咧嘴的模样像过年时家家户户贴的年兽。
大人,你可省点心吧!
吴师爷很心累,吴师爷决定逃离现场。
只听“喀啦”一声,许一世咬碎一口糖画,恨恨道:“等你回来,看我不把你毛都拔光!”
太暴力了,吴师爷离开许一世的帐篷,向外走去,准备去找些吃的。
因为比试未停,他们便在这片马场临时搭建了几顶军帐,等候他们归来,现下已是晚间,马场内燃起了几堆篝火。
慌张的县衙衙役迎面撞到吴师爷,连忙报道:“师爷,有人回来了!”
吴师爷一喜,“谁?”
“是大人带的猎户,和一个北胡的护卫。”
吴师爷刚疑惑怎么两拨人凑到一起了,又听他道:“受了重伤!”
身后的军帐哗地掀起,只见许一世嘴角沾着糖渣,却是面沉如水,“带路。”
猎户七拼八凑,总算讲清楚了来龙去脉,许一世听完,便出帐去牵马,吴师爷又是心一跳,“等等,现在天黑太危险,明天再派人找,您也不能出意外啊。”
许一世自顾自上马,望向黑幕中的连绵青山,“无妨,我对这里很熟。”
怎么能等到明天呢?那家伙太弱了,如果不在她眼皮底下看着,就容易出意外。
真是麻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