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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但没有说出口。
我记得国中长跑的那次,突然流鼻血,止不住,瞬间染满校服,捂住口鼻,鲜血也从指缝中争先恐后的流出。
阳光很大,跑道晒得发烫,空气都扭曲。
我头昏昏的,所有人都围过来,半晌,被架住的身子突然被人背上,我昏昏沉沉看不真切。
血也许流到背我的人的脖颈。
“你有好好照顾自己么?”
我闭眼,黑暗中耳畔传来问话,是伏黑的声音。
我才意识到脸颊蹭住的,是他的黑发,轻松背住我的人,侧脸依旧平静,只是眉头皱起。
我已经两年没有和他说话了,不知道说什么,轻笑一声,闷闷道:“……有啊。”
伏黑惠不说话了,我埋在他颈肩,忽然眼睛就一阵湿意。
他白白的后颈都被我的鲜血染脏。
等到了医务室,我坐下,任由医务老师动作,止住鼻血。
医务老师:“感冒了就好好休息,不用强撑长跑。”
我乖乖答应:“嗯,知道了老师。”
医务老师:“你先坐这儿休息,我给你开一点药,再回去换衣服。”
我坐在床边仰头止住鼻血。
医务老师拿药,随口道:“对了刚才把你背过来的男生你认识?走得真快。我还想让他帮我给田村老师带个东西的。”
我顿了顿,医务老师继续说:“我记得他,很出名的那个……什么?把最近的不良都打倒的人吧。”
说完他推推眼镜轻笑感叹道:“年轻人。”
我扔掉红红的纸巾,“大概不认识。”
我在说什么。
“也是,他很孤僻的样子。”医务老师摸摸下巴,“他姐姐津美纪经常和他一句一句的吵架都快成我们这里的名场面了。”
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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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把清绘放到医务室,等医务老师忙去处理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出去。
——“大概不认识。”
少年靠在医务室外的墙壁上,沉默听完对话,等听到没什么大碍时,才直起身,慢慢走向楼梯。
他伸出手,摸摸玉犬的头:“做得好。”
狗狗兴奋地跳跳,又很快消沉地呜咽几声。
伏黑惠没多说,揉揉它的耳朵,下一秒玉犬砰的一声消失。
伏黑惠路过垃圾桶,随手将脸上的创口贴撕下扔掉。
动手间,脖颈处腻腻的血浸湿他的校服。
明明看她不想搭理他的,却还是忍不住让玉犬跟着。
甚至眼神不自觉就黏上去,而且有几次因为对上清绘的视线,每次她都会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倒是方便了伏黑惠正大光明地盯着。
伏黑惠摸摸后颈,黏糊糊的。
说到底,笨蛋指的是他伏黑惠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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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我流鼻血,最大的后果大概就是路上被隔壁班的人缠住,我好不容易才逃脱。
泉此方咬下一口面包:“放心吧,上高中应该就没有这种无聊的人了。”
我蔫蔫趴在桌子上:“…你怎么这么确定?”
泉此方:“因为我高中会成为孤狼,或者只有一两个朋友也说不定。”
我:“这么有觉悟了么?!”
直到我午休,和泉此方去图书馆看看,路过校园后面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