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悠悠穿上鞋,下楼。
转条街就到了诊所,里面的医生正无聊地在看电视。
我推门进去,医生抬头,“看病么?”
我开口:“嗯,发烧感冒。想拿个药,如果可以的话,想再打个针。”
“可以,先测测体温。”她递给我一个温度计。
我坐在对面,将温度计含进嘴里。
……
打针的过程非常迅速,等我交完钱,拿着药走出诊所,总时长不超过三十分钟。
头有点晕……回去睡觉吧。
我摇摇晃晃进楼梯,手机振动。
[伏黑:你是不是没有在学校。]
我顿了顿。
[清绘:嗯,没事。小感冒而已,我睡觉了。]
打开门,我一口喝了药就裹着被子躺到床上,软乎乎的枕头。
头好晕………
入睡得比平时还快。
……
我觉得我在做梦。
就是有一种“我在做梦”的莫名其妙的直觉。
但醒不过来。
我抬头,熟悉的老师在上课,自己正坐在教室里,桌子上却空无一物。
下一秒就下课,我即使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甚至想法。
我按部就班地回家,在楼下,刚刚踏上阶梯,校服衣摆被扯住。
我回头,不知道怎么出现的个子才到我腰间的一个小男孩拽住我的衣角,仰头盯住我。
大大的深蓝色的眸子直勾勾的,带有小孩子独有的倔强。
我:“唔,怎么了么?”
小伏黑没说话,脸还带有一点婴儿肥,软糯糯的,很小的手捏紧我的衣服,都皱了。
我沉默片刻,开口道:“进来做作业?”
小伏黑默默点点头。
我伸手牵住他的手,小伏黑顺从地松开。
小孩子的手很小很小,我一握就将他完全包住。
上楼,小伏黑就跟挂件一样跟在我身边,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和我挨得越来越近,最后都是贴在我腿上。
我拿出钥匙,开门。
门锁啪嗒一声打开。
“要喝牛奶么?”我在玄关换鞋,问道,小伏黑把门关上,转头,平视弯腰的我,小时候就极长的睫羽扑簌簌。
小伏黑依旧没有说话,微微摇头。
“好吧。”我直起身,往客厅里走,他紧紧跟上。
“清绘,你……他怎么过来了。”
客厅里,一个少年正坐在地上,嘴角有红红的伤口,听到门开的声音,转头,却在看到那个和他极像的小孩子时话锋一转,皱眉。
我一愣,“啊……他来做作业啊。”
还在上国中的伏黑惠放下按住伤口的手,和小伏黑对上目光。
相近的两双深蓝色眸子对上视线,一道不爽的情绪直白不加掩饰,一道淡淡的感受不到情绪。
空气沉默片刻。
我低头,小伏黑又在扯我衣角,仰起脸:“口渴。”
我下意识回答:“那我给你接杯水吧。”
小伏黑揪住我衣角的手松开,我笑笑,走进厨房。
我正哼着歌烧水,水壶咕噜噜的响,玄关处的门突然被敲响。
我关上火,走出去,客厅的两个人似有所感,都齐齐转过头看我。
我没管,走过去开门。
黑色校服的伏黑惠站在门外,插兜垂眸看我:“清绘好了没有?”
我脑海中莫名多了“哦今天要和惠约会”的记忆。
于是我答道:“马上马上。”
高中时期的伏黑惠颔首,掀眸,和客厅里的两个人恰好对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