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房中熄了烛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茶壶里的茶尚存些许温度,郭岩在房中踱来踱去。
“看来,有人等不下去了。”
曹和德坐在一旁淡淡出声,郭岩还是走来走去:“终于出手了。”
浦天诀道:“如今还不见身影,熊参领会不会有事?”
曹和德摇摇头:“熊晏机警,眼下还不来肯定事出有变,我们更要稳住。”
“浦参领,明日你要注意在我出门时有没有人叫卖糖花生,如果有就去买些糖花生给我。”郭岩说完,浦天诀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如今事情有变熊晏不便露面,曹和德换上禁军的衣服跟着浦天诀其余几名禁军去巡城,然后回到精武营后在从小路离开。
卫谦案重审十日倒计时:七日。
“京城老手艺赤糖花生~”
郭岩掀了掀轿帘刚想说什么,就见浦天诀已经走了过去问小贩要了几两花生:“大人,您来点。”
说完郭岩点点头接过那包花生放下了帘子,伸手在油纸包着的糖花生中拨弄着果然看到有纸条藏在其中。
影卫。
郭岩心中顿时翻起汹涌波涛,将纸条捏作一团,回想着近期所有的事情,像是在一堆线团中突然找到线头豁然开朗一般,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恐怕能走的路越来越窄,只怕十日后真相浮现仍旧无法改变局面。
天牢中,自从郭岩走后,卫谦的饭菜终于变回了最初的凉饭剩菜比泔水好入口得多,他从不曾听过什么郭清明也不知道大理寺、刑部等机构部门,没想到自己也有含冤沦落到天牢等死的一天。
“卫谦,吃饭。”
狱卒从缝中将饭碗放在一旁朝他喊道,卫谦走过去拿起饭碗回到床上,看着狱卒拿着篮子继续分着饭卫谦拿着筷子夹起里面的菜又拨了点米饭在老鼠洞口。
没过多久钻出一大一小两只老鼠,向着那堆饭菜吃去。
吃到一半,体型小的老鼠突然抽搐起来紧接着翻了肚皮死在一旁,体型大的老鼠围着它绕了几圈也开始抽搐,卫谦见状心里大惊,自他入天牢后,饭菜饮食极为注意,他心中清楚这般送入天牢定是幕后有人搞鬼,那么在自家爹爹回来之前,那人很有可能再想办法去除掉他神不知鬼不觉来个死无对证,这些时日每次吃饭,他都会先喂老鼠,等确定食物没有问题在果腹。
如今有人等不下去终于出手,还好他仍存有防备之心,不然还真是死得冤枉。既然如此,有人想让他出事,不出点事还真是愧对这人的良苦用心。
下午卫谦在牢中抽搐不止神志不清的消息传入刑部,郭岩和吕歧之一前一后赶往天牢,看着太医院的人在牢中给卫谦看诊,郭岩袖中的手握了握拳。
“卫谦如何?”
吕歧之上前问询到,太医院医官穆锡从医箱中拿出裹着银针的牛皮包说道:“中毒了,情况不算很好,我要为他施针。”
话音刚落,就见一狱卒慌乱的跑来在吕歧之耳边说着什么,吕歧之听完后瞳孔骤缩:“你去把人都搬到一起,统计中毒人数,快!”
吩咐完后蹲下身靠近着穆锡:“穆医官,牢中中毒的不止卫谦一人,还有十多名人犯。”
穆锡一听抬起头:“什么?”
郭岩站在一旁看着吕歧之差遣着人跑前跑后抬着人犯堆在卫谦的牢房中,穆锡一一看过所有人中毒症状一致,不过中毒不明但因饮食饭量多少不同,中毒深浅也不甚相同。
卫谦案重审十日倒计时:六日。
天牢tóu • dú,十数名人犯中毒一事朝中多有大臣上书,周帝甚是生气动怒,大周朝百年也不曾有此等恶劣行径,竟在风口浪尖民愤之时再出一等监察失职官员失职内院起火的事情,当真是让百姓见笑,吕歧之一时间百口莫辩只得哑口无言跪坐在朝堂之上。
郭岩在此事中一言不发,周帝将此事转交至刑部右丞吴天孟的手中由大理寺协查,刑部一连出这两等大事,局外者皆是感叹刑部败落大理寺借此要上位,吕歧之审案大意已画押签字的状书被郭岩在朝堂当场翻案重审大大打脸是其一,天牢羁押重案罪犯十数人在同一天被tóu • dú已死亡七人失职是其二,在等六日后,不论案件结果如何,吕歧之的下场大家心照不宣皆是心知肚明。
大理寺、刑部虽是官务相近且平阶的部门,但所有大小案件,皆是大理寺审完刑部再审,刑部案件大理寺从来无权干涉,刑部权势更压大理寺,因卫谦一案大理寺破天荒的反过来协助审理刑部案件,现如今吕歧之空挂有职位,刑部左丞郭岩主负责卫谦案,刑部右丞吴天孟负责了天牢tóu • dú案,两案件皆有大理寺曹和德协审,看来刑部吕歧之鼎盛时期在今天就算到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