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试后,卫谦整日玩的不亦乐乎,卫昼炎命人给他打了把蛇信银枪,枪尖仿若银蛇一条吐着口中信子突面而来,且尖头乃是一分为二锋利无比。枪尾刻着卫谦的字:卫子寻,他闲来无事拿着枪不停擦拭把玩生怕蛇信银枪蒙灰不一小心碰脏,卫湘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冷哼道:“四弟向来是三炷香热度,且看他能稀罕多久。”
三试中拔得头筹一甲,不论殿试如何必定是状元、探花中的一员,卫谦熬过三试,卫昼炎反倒是安下心来,殿试考问试子对周朝过往战事的熟悉程度对前线战士的排兵布阵,考验兵法带兵。卫谦从小跟着卫昼炎东征西站耳濡目染,别的父亲在教儿子如何读书习字陶冶情操,而卫昼炎却在教自己儿子在各种情况下如何生存,别的父亲给自家儿子将民家故事各路野史,卫昼炎却给卫谦不厌其烦翻来覆去重复着各个战役和周朝数十年来出色的军事家、谋士,听过的战事远比卫谦看过的书都多。
卫昼炎自面圣复命后,除却亲自去过一趟崔尚书家,日日天不亮就往宫中四处跑。直到三试结束后的第五日,卫谦去往南街棋社听说书的路上,满大街的官兵拦路,百姓凑热闹围满了两边探头探脑打听着消息。
“光禄寺卿方大人被抄家流放了。”
“昨日才下的诏书,今日就执刑么?”
“听说他儿子后日处绞刑呢,全家流放也算是留了活口啊……”
“你看怎么单独抬了一个?”
百姓间窃窃私语一众人看着两个被流放穿着囚服的家奴抬着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
“不知道啊,这方家真倒霉得罪了卫洲将军,听说京兆衙门的好些大官还去围了太仆寺卿荀大人的府宅呢!”
卫谦听得云里雾里,在街上又看了会热闹便去了南街棋社听曲儿,星胤最近被崔尚书强压着备考秋季文试下了禁足令,甚是可怜。
一人独在趴在包间围栏向下看着先生说书,听了半晌原是旧桥段,卫谦背都能背的出来,桌上的糕点也被他每个都咬上一口放在一起堆着,托着脸正愣神的空档,从外传来叩门的声音。
“公子谦。”
卫谦上前打开门瞧见门外站了两个身穿长衫的男子,为首之人见他开门见礼一拱手:“方才我与周兄瞧见二楼像是公子谦,特意上来问公子安。”
卫谦平日最不喜这些人拱手来拱手去,说话之人乃是朝中主谋议事的三品议曹石文嵩大人的嫡子石尚荣,二人既已上门他也只好一抱拳:“劳二位记挂,子寻一切安好。”
说完后撤两步迎他二人进屋:“二位公子请。”
二人道谢缓步进屋坐在圆桌旁,瞧着一地瓜子壳和挨个被卫谦“宠幸”一遍的糕点一时间无从下手,只得尴尬的喝着卫谦倒给二人的茶水。
“听闻公子谦在三试中考得一甲此等佳绩真得可喜可贺!”
与石尚荣随行的少年说着端起面前茶盏起身敬予卫谦,卫谦认得石尚荣可这少年可真是面生得很,一时间盯着他愣神也不起身亦未举杯。
“怪我不周,这位是周宗正的次子周雪杰,公子雪。”
石尚荣又起身介绍道,卫谦脑海过了一番:“周宗正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周仲杰公子仲么,现在在礼部做职。”
周雪杰脸色微微一变:“正是嫡长兄,愚自知不若兄长正室出身且才情出众,公子谦素日定然不会认得愚这般身份低微之人。”
卫谦被他说得有些尴尬好似自己很是嫌弃他庶出的身份:“公子雪误会了,我平日跟着一群只会舞枪弄棒的莽夫,对于才学情调可真的是孤陋寡闻,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