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了。”他道一句佛,重新合眼敲起木鱼。
女子再度施礼,转身而出。
随着她的离去此间重又一片安静,好像从不曾有人来过。只是她走时没有关门,温暖的夕光依然笼在寺里。
木鱼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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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凉骑着银白色的自行车行在公路上。她明明没有多用力骑,这车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支持着快得出奇。
路边溜达着一个双手抄着裤兜嘴里叼着烟的小子,两人相对速度非常大,夕凉一瞬间从他身边擦过。
他本来有点不爽,转头看去这人漆黑长发飞扬,修长窈窕腰肢纤细,虽然没看见脸,背影着实漂亮,就扬着嗓子调戏了一句:“诶媳妇儿慢点骑!慢点骑啊!”
夕凉微微眯了眯眸子。一种莫名的力量推着这个男孩子往后退了几步,他嘴里的烟灭了,冷的瑟瑟发抖,北半球五月初夏的傍晚,他张口居然吐出了微弱的白汽。
“我草,怪了……”他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地念着,转过头去,那辆车已经连看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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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光晚照,我轻身提气小心地踩着青檐翠瓦,一路追着那个墨绿色日式校服的背影。
她忽然一闪身,轻盈如纸地跃进了某个开着的窗里,看不见了。
我靠,我都真服了。我这个破玩意儿只要三十块,姑娘你也太无聊了吧!有这功夫您能不能去偷点儿奇珍异宝啊!
我略作犹豫,也跟着追过去跳了进去。
有个一身高级侍者制服的女孩子把我拦住了。她似乎对于有人从三楼窗口跳进来见怪不怪,神色如常道:“客人,您有点儿面生,请问您有店贴么?”
“呃……那个,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我想找个人。”
“您是有朋友邀请?”
“嗯……”我灵光一闪,道:“刚才那姑娘,穿学生制服的那个!我是跟她一起来的!”
这漂亮侍者挑了挑眉,唇角泛起了玩味而了然的笑意,微施一礼,侧开身把我放进去了。
外面看起来很不起眼,但里面的洞天教人惊讶。这是一间酒肆,雕梁画屏红烛灯笼,木质桌椅考究精致,旁边的酒柜是一艘巨大古代沉船的半个船头,整体风格低调风雅又别出心裁,古意扑面而来。有人在弹琵琶,曲子很耳熟。
不过我并没功夫称赞主人的品味,忙着四处打量刚才那女孩子跑去哪儿了。
但是找着找着,很快我就觉出一丝不对。这里的客人们或独坐自斟自饮,或两人并肩交谈,再或者三五成群,每个人或素颜或淡妆,大都穿着宽松的白衬衣休闲服。
全是女孩子……从客人到侍者,无一例外。一个男生也看不见。
这里……好像精致得……有些过了分……灯光非常柔和,浮着的一层人声也温和,没人一惊一乍弄出大动静,反而带着温柔味道,她们彼此之间的神态,眼角眉梢,似乎都带着隐约的暧昧,这里的气氛……似曾相识……再联想到刚才门口那个漂亮侍者的古怪笑容……
糟了……
我不由低下头压住了头上的帽檐,开始思考我是继续找那个姑娘好呢……还是现在立即原路返回夺窗而逃比较好。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九成是一间,姬佬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