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的说话声越来越大,都压过了张玉凤数落芦花的声音。
“都别说了,赶紧帮忙搬东西!”张玉凤转身朝门外怒叱道,然后瞪着芦花,怒气冲冲道:“你也不悠着点儿!”
芦花霎时红了脸。
我啥也没干啊?我悠着啥?
芦花自是听到了婆子们的议论,但秉着不跟这些长舌妇一般见识的心态她只当苍蝇飞舞,根本不想理会,可看张玉凤也这么看待她,又忍不了,羞愤驳斥:“我就是给齐书擦洗身子,我怎么了他?你也不看看他身上,特别是后背和屁股……”
“行了行了!”张玉凤一听她说屁股,只觉得老脸发烫,赶紧打断她,“快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完了后你跟我去夫人屋里,夫人有话要对你说!”
看婆子们进进出出忙活,把屋中的摆设重新腾挪,窗边的太师椅移到了侧面,几个大花瓶搬出了房间。
芦花疑惑道:“收拾东西干嘛?”
“你搬到清箫那屋里去住,就在大少爷隔壁。清箫睡回这屋,方便照顾大少爷。他原来就同大少爷睡一屋的。”
“为什么?”尽管张妈最后加了一句原来怎么着,但芦花还是很诧异。
才新婚,就把夫妻两个硬生生分开,算怎么回事?
厚脸皮说一句,这叫棒打鸳鸯。
张玉凤狠狠剜了她一眼,“你还问为什么?”并不回答,转身只是指挥清箫和着一个粗壮的婆子将一张榻榻米搬进屋来,就放在了已经腾空的轩窗底下。
然后张玉凤就催促芦花跟着她到冯慧茹那里去。
芦花来郁家的时候就一个小布包,进洞房后就没动过,一直搁在床头。
倒是清箫,又是搬褥子,又是搬凳子,水壶什么的,把他的东西陆续都搬进了郁齐书的房中。
自己的地方被人占了,芦花心中怅然失落。
转念想,叫她和清箫换地方住,自然不是张妈的意思,她没这个权利。正好要去冯氏那里,到时候问问原因。
芦花不情不愿跟着张妈出门,说:“他还没吃早饭呢。”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妈头也不回地在前头快步走,一听这话,就没好气道:“你也知道他还没吃早饭?起床就折腾他!”
芦花很无语,“我说过了,我只是给他擦洗身体,你不知道他身上都长褥疮了!”
张玉凤道:“是与不是,你自去给夫人解释罢。”
芦花明白解释不清楚,人家根本不相信,就闭了嘴。但不放心郁齐书,她扭头看屋子,见春燕已经端着汤碗坐到了床边,一勺勺正喂给郁齐书喝参汤。
芦花更加失落,回头沉默地垂着脑袋跟着张玉凤去见冯慧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