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在外头兜兜转转,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同郁齐书所住的院子。
本以为在外面转悠的这一阵,她已经整理好情绪,但是,看到近在眼前的房门,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郁齐书。
现在的齐书变得很敏感,又尖刻。她很怕他看到她眼里的怜悯和心疼,然后他就会多心,会自卑,便又会拿话刺她,想赶她走。
芦花犹豫着,迟迟没有把门推开。
忍不住想,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头,要把皇家的婚事退了?
从前多风光的人,本身长得出挑,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又以状元郎身份出仕得皇帝器重,进而招做女婿。
驸马爷啊,喊皇帝一声爹,天潢贵胄,多少男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尊贵身份,此后封妻荫子,郁家至少可以荣耀三代!
就是撇开驸马这个身份,单看他自己挣到的前途---翰林院修撰,皇帝秘书,那也是她这个穿越到乡旮旯里的女人高不可攀的,只怕连见上他一面都比登天还难。
年纪轻轻就攀到了人生巅峰,前途一片光明,谁想到他脑子一抽。
可,若非他脑子抽了,自己哪里又能如此幸运地、一步到位地入了他的家门儿,嫁他为妻?
这也是她从前做梦都达不成的愿望。
芦花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怎么着,心情复杂,都觉得自己这心态有些扭曲了,怎么能幸灾乐祸呢?
转念就想到郁齐书现在的境遇---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决,父亲神龙见首不见尾,似乎从未过问过他,亲娘则把他交给一群不尽心的下人了事,人生如此难堪。
芦花在门槛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