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却扭头把郁齐书僵直的后颈窝子看了又看,突然就福至心灵,倏地张大了眼:“啊啊,齐书,你,你……”她几乎舌头打结,“你是不是想撒尿啊?”
郁齐书叹了口气,难堪地闭了上眼睛。
芦花见状,确信了。
急忙走出去,先跑去敲了敲隔壁房的门。
隔壁自然没人。
清箫被郁齐书支使到西苑去喊她回,结果又被张妈指使着满院子正在找她呢,自然不可能在屋里的。
芦花不知这来龙去脉,见隔壁房里没人,便又跑到院门口张望了几眼。等了几分钟未见到清箫回来,她怕郁齐书等不及,便又赶紧回来了。
可回来了她也束手无策。
“清箫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怎么办啊?”
“齐书,你能再憋多久?十分钟可以吗?我再去其他院子找个人来帮你好吗?”
……
芦花人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好像要急着撒尿的是她。
郁齐书听得惟余叹气,指点她:“你在屋里找个东西给我接着---我记得好像有个夜壶。”
“哦哦,夜壶?壶?”芦花开始翻箱倒柜。
夜壶,她听过没见过,但想,既是壶,大概就跟个茶壶那种差不多,不大,瓷做的,多半就搁在箱子里面的。
那厢芦花满屋子找夜壶,这厢,郁齐书尿涨得无法忍受,却又不得不忍,因为他尿不出。
还不是都怪她!
郁齐书气恼地想。
夜壶这玩意儿北方人用得勤,是方便男人在床上撒尿用的,所以有个长嘴。那长嘴干嘛用,想象都可知道。
男人到了一定年纪,便会尿频。北方的冬天特别冷,男人不愿起床,便用这玩意儿直接在床上解决。
但这东西郁齐书从未用过。从前他年轻,不尿频。后来瘫了,下人才给他在房间里准备了一个,但是也一次没用到过。丢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
没用上是因为他长得牛高马大,清箫个儿矮,力气也小。每次他来尿,清箫往往弄得自己满头大汗也还没能把他扶起来,尿却已经流出来了。几回过后,婆子们偷懒不想每天都要洗被褥,便教清箫给郁齐书在屁股下面垫棉花包。
这么个搞法差不多有十几天吧,逐渐,郁齐书竟就忘记了要怎么自主撒尿。每有尿意,尿水就会不自由主地漏出来,根本不受他控制了,这是尿失禁了。
可这次,郁齐书之所以会叫芦花去喊清箫来帮忙,是因为早上芦花给他擦洗身体的时候,将那个棉花包给扔了!
此时他大腿根下啥也没有,光溜溜的,他很不习惯,以至于尿水它自个儿不出来了!
这泡尿还是早上积存的,这会儿快要中午了,他又喝了参汤,越积越多,憋半天了。
迟迟尿不出来,刚刚又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就胀得他特别难受。
可见,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习惯夹尿包,习惯尿失禁,习惯了被下人忽视怠慢没了体面好像也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