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乐的学习,一开始就算不得顺利,凭借“自虐”,克服了自身的心灵漏洞,能够学习心乐之后,纪墨以为一切走上了正轨,万万没想到,实践才是最大的问题。
怎样检验学习成果?自然是要用心乐去操控一个人试试。
祝容为纪墨选择的实践对象是一个乞丐。
古代世界,乞丐并不罕见,应该说很多见,有些是丧失了行为能力的真正的残障人士,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只能当乞丐,苟且偷生。
有些是丧失了所有的家产,受不了打击从而沦为乞丐,还有些就是真的喜欢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宁愿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一块儿石头一棵树的,往大街的某一处一摊倒就是一整天不动弹的。
情愿与虱子跳蚤为伍,也不愿意勤劳工作的人,在哪个世界都不少见。
这样的人,大多都是没什么亲眷的,就算有,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存活与否。
祝容就选择了这样的一个乞丐,以吃食为诱饵,让对方来到预设好的地点,四下无人的地点,由着藏在暗处的纪墨吹笛控制。
对于这样连乐曲鉴赏能力都没有的乞丐来说,乐曲并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既然听了,也就听了,白占的便宜,没什么俭省的必要。
于是,三两口吃完了那一只烧鸡之后,他就地躺着,有几分慵懒地沉浸在乐声之中,跟听风声和虫鸣没区别的打发时间的做法,却让他直接陷入了危险的困顿之中。
发现他就此沉沉睡去,纪墨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催眠的威力,从树后走出,上去踢了对方两脚,还叫他“醒醒”,发现没有回应,而人也没有猝死,他以为自己成功了,看向祝容。
祝容微微颔首:“还行。”
他一向很少夸奖纪墨,这样的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纪墨的唇角翘起,才要露出高兴的笑容来,祝容就递了一把匕首过去,“杀了他。”
“嗯?”
纪墨看着那把锋利的匕首,怔住了。
这匕首是祝容常用的,纪墨并不陌生,但他陌生的是祝容此刻的要求。
“为、为什么?”
他莫名有几分紧张,吞咽着口水,迟迟没有接过匕首。
祝容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之中似有几分蔑视,却还是教导道:“把他当做你的仇人,杀了他,只要在他的脖颈上划一刀就可以了,不敢吗?”
他似乎是在用激将法。
“可他不是我的仇人啊!”
纪墨看向那个乞丐,还躺倒在地上无知无觉的乞丐年龄不小了,花白的发丝许久没有打理,上面有着不少的脏污,很多发丝黏连,并没有被束起来,胡乱披散着,配上那破破烂烂麻袋片一样的衣裳,像是一个疯子。
老疯子。
刚刚无论是他饿虎扑食的样子,还是双手抓着烧鸡狼吞虎咽的贪婪,都不让人喜欢,可这并不是要杀死他的理由。
“你忘了学习前,我对你说过什么?”
祝容的声音严厉起来。
纪墨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记忆力很好,不会忘记祝容的要求,他说过,除他们之外,知道心乐的人都要死。
“可——”
就算那老乞丐听到了乐声,他也不会知道那是心乐啊!
“不存在任何侥幸,听到就要死,你明白了?”
祝容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那沙哑的仿佛含着刀子总是被割裂一样的嗓子在这时候像是某种来自地狱的恶鬼发出恐怖的嘶吼。
必须要照着他说的做,否则——
“他听到了也不会知道什么的……”
纪墨还想要辩解,祝容却已经勃然大怒,“你杀还是不杀?”
他似乎已经没了所有的耐性。
“我……”纪墨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不准备杀这样的无辜之人,这是原则。
“你不杀?”
祝容似乎已经看明白了纪墨的意思,那匕首似乎转了向,直接逼迫到纪墨的面前,像是在说,你不杀他,死的就是你。
很多时候,秘密的泄露都是从无意中开始的,所以,一点儿意外都不能有,祝容是用自己的经验在教导纪墨这个道理,可纪墨,他有自己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