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曹木穿的还是昨日的衣服,肩膀的口子那里有着明显的针缝过的痕迹,看那蜈蚣爬的样子,应该是他自己缝的。
曹木看了一眼纪墨,其实是在看纪墨身后的纪大郎,对方微笑点头,他这里才接下新衣服。
古代的染色技术差强人意,很难持久,洗过的衣服和新衣服的分别就很明显,一看那颜色就知道是还没上身过的,好几年,曹木都没有新衣服了。
明知道是约定好的报酬,但真的接触到那柔软新鲜的棉布,心里头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睛有些涩,曹木垂下眼帘,认真地看了看纪墨:“你为什么非要拜我为师?”
这是一直在心中盘桓的问题,昨日里,这孩子一见自己就叫师父,他自知在外名声如何,不会有哪家的孩子这么想不开跟他亲近,但这孩子眼中的亲近,竟像是贴过来的暖阳,格外温暖人心。
“师父最厉害啊!”
纪墨的回答依旧很孩子话,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无奈啊!
系统的选择一定是有道理的啊!不然怎么办呢?对方名声不显,他这时候尬吹,对方会信吗?
有些事,也不是一个孩子该知道的啊!
“好,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子了。”
曹木眼睛一弯,也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纪墨的头,他的动作缓慢,给了人充足的躲避时间,而纪墨没有躲,异常亲近地还在他摸头的时候自己主动蹭了蹭,让曹木产生了一种很新奇的感觉,还真是少有人跟他这么亲近呐。
在他手下的纪墨也在笑,笑得像是占了便宜的小狐狸,师父到手,又该开始学习了!
一旁的纪大郎看着这一对儿师徒相得的景象,曹木到底有什么好的,见了一面就把弟弟勾了去,若是真的拜师了,弟弟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吧!
他能跟着曹木学什么?种田还是养鸡养鸭,又或者跟着曹木学如何被几个女人骑在头上?
纪大郎摇摇头,总觉得弟弟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以后肯定要后悔的。他甚至都想到了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以后该怎么帮扶弟弟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一个好哥哥。
没人知道纪大郎都想了些什么,反正从这一日起,纪墨每日上午跟着纪大郎来邻村,纪大郎跟着岑木匠学习木工活,他就会去找曹木,曹木种地,他就跟着后面给他送水,满不在乎地“师父”“师父”喊着,没多久,村里头都知道曹木收了个小徒弟,还会拿这个取笑他。
曹木任人笑,从来不解释,有心人还盯着看他教些什么,发现不过是哄着小孩子,依旧还做日常的事情,也就没再理会了。
后来又从口风不严的纪大郎那里知道就是变相看孩子,更没人在意了,曹婆子在流言起来的时候还想着去徒弟家收点儿拜师钱,没等动身就听到了纪大郎口中的消息,不由得偃旗息鼓。
曹家两个嫂子和小姑子还想搞点儿事儿,弄假成真,方便收钱,但看看家里头也实在是没什么能教别人的,又怕惹恼了纪家,以后再不收家里的鸡鸭,那可真是少了一项财源,也就不言语了。
曹木冷眼看着,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几年前,他在这个家中就没怎么说话了,这些人,不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