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怪瘆人的,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可惜了那孩子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亲爹是谁。”
些许几声飘过,人渐渐远了,半是看热闹半是来交事儿的纪墨这时候才走上前,把上次纸人的价钱跟对方结算完毕,忽而问:“我看您这记性好得很。”
价钱记得分毫不差的,哪家拖了账都记得清楚,怎么可能记不得最后一个纸人卖给了谁,大概是那人也没想到,竟然会有纪墨这号人横空杀出来,否则,棺材铺掌柜之后再做那么些纸人,恐怕还真是不太会记得。
掌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这里头记的都是钱,其他的都记不住。”
敷衍都懒得认真,还真是……纪墨笑了一下,他也就是好奇,还真没别的意思,在古代距离案子这么近的情况还真是少有。
“跟您打听个事儿,您知道那娘子家中有人没有,怎么就这样一直扔在外头不管呢?”
头三天是没人敢碰,这种横死的据说都是厉鬼,古人又讲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些人家真的就会很绝情,出了事儿撇清什么的也正常,避过头几天的热火时候,等人不关注了,悄悄葬了才是正理。
纪墨取竹子的路就在那附近,那是他新找到的小路,顺着那一片当做坟场的地头走,来回的路程都能短一些,就是免不了夏日阴风,多少有几分瘆人。
来回看了几天,也有些不忍,却又不好胡乱伸手,若是这时候出手被当做奸夫了,真有那等要过来兴师问罪的闲人,他那点儿家当,恐怕都不够一通砸的。
“管什么管,那就是个拐子卖来的,当时被那老太太买了,还说命好呐,那老太太,年轻时候就是个爽利人,从来不磋磨人的,可惜,看走眼了啊!”
棺材铺掌柜无限喟叹地说着。
纪墨听着他的口吻,看着他的年龄,想着那老太太的年龄,合理猜测也许年轻的时候他们两个可能相识,并且掌柜的还有些心思,为什么最后没成,原因可就多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对方为了养儿子也是辛苦。
“不是没找到人吗?都说是那儿子带走了假死的娘。”
纪墨随口说着,这等事情带着桃色纠纷,又有纸人代尸的传奇色彩,才几天,就被人搬上了戏台子,唱得恶俗,多表演奸事,有点儿登不上大舞台的色,然而看得人多,传唱度竟然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