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米团上药,他们两个本来就弱,被选上来一视同仁地训练难免也会共同受罚,因为鞭子不会因为打击对象的不同而更换,所以,如果主人肯为动物挡鞭的话,动物受到的伤就会小一些。
米团就是这样,被打的时候,纪墨尽可能用自己来阻挡那刁钻的鞭子,脸上都被鞭稍打出了血痕,衣裳皮肉都破了,还把米团护在怀中。
不知道米团是不是也清楚这些,反正这样的同甘共苦之后,两人在训练上,果然会比较少犯错。
自然,这也跟纪墨的训练指导有关,任何一种配合,在他了解清楚老师需要的是怎样后,就会跟米团反复走位,米团开始还不知道就是随意瞎扑,一同挨打之后,再动作的时候就会犹豫一下,看看纪墨,显然,这样也不算合格,耽误时间是要不得的。
便只能纪墨拉着它不断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这样,它要怎样,自己走这边儿,它要走哪边儿。
被当做攻击目标的人形草人在这个过程中总会被反复拖拽,便是攻击达成,米团故作很凶的姿势扑上去咬,却也只咬那一下,草是什么,能吃吗?不能吃为什么要咬?之后都在上爪子。
好在这样也算完成基本要求,便没有过于苛责。
即便这样,也不是次次都能做到,只能说人与兽之间语言不通,实在是沟通困难,总会发生一些失误,会被鞭打。
纪墨已经尽可能护着米团了,但老师的鞭子太刁钻,总还是会有那么几下抽到米团的身上,看它小小的身子疼得抽搐,纪墨就觉得自己身上也疼得厉害。
话说回来,几个世界,好像都没受这样的罪,偏偏又要生受,不能反抗,也反抗不能,只能按照对方教导的训练方法来。
没有专业知识点的量化提醒,纪墨也不知道他们的要求对不对,少了些温情,多了些酷烈,但效果倒是拔擢,不过两个月,他跟米团已经能够做出几种配合攻击的套路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有陪着主人受训的动物死亡的消息。
“唉,要是蛇类或者鸟类就好了,应该不会这么惨。”
纪阆带来消息的时候这样说着,他并不很喜欢蛇或者鸟,但实话实说这两种存在真的不适用于鞭打教学,自然,也有另外的惩罚,同样是针对着来的。可能因为训练时候的配合所需不同,便是他们以后的应用恐怕都不同,所以跟毛绒绒的幼崽们并不是放在一起训练的。
不知道那边儿是怎样的训练情形,但纪阆无法想象用鞭子去打蛇或者打鸟,所以……
“那,怎么办?”
纪墨有些担忧,没有了动物幼崽陪伴的孩子,会被送回去吗?
大约很多人都抱有这样的想法,连那个死了动物的孩子也是,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为死了的动物感到难过,反而有些轻松和高兴。
大家一同聚在一起,听老师讲话。
老师是个中年汉子,极为健壮,手腕上小腿上都绑着皮子做成的护腕和护腿,纪墨总怀疑其中可能还夹了一层铁板,因为腿功时候,那一记鞭腿带起的风声,以及直接断木的力道,总让人暗自敬畏。
这个世界的武功到底有没有内力之类不科学的存在,纪墨暂时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学习的呼吸法的确有益身体,不会直接增加武力值,但对身体素质的提高应该有些帮助,体力增强是不争的事实,也可能同样强度的体育训练也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此外的什么敏捷耐力之上,暂时还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或许只有量化的数值才能把一点两点的微弱变化展现得淋漓尽致吧。
“你们要知道,身边儿被你们选择的动物就是你们的半身,生死与共不是必须的,但那只在搏杀之际,否则……”
老师一直在训练他们的其实就是和动物配合的搏杀之法,同样是毛绒绒,针对不同的动物,也有不同的套路,这样的法子多有残酷之处,而它最残酷的地方才在今天显露。
死掉的动物尸体被放在前方地面上,青石地面,颇为平坦,摔人也是很疼的,那是一只犬类的尸体,它侧躺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几乎与地面齐平,没有一丝起伏,看不出曾经是怎样的,身上的口子已经没有血了,周围的毛发都是暗色的,还有些蚊蝇之类的东西在那里飞舞。
天气热,不过一晚上,就成了这样,似乎已经要散发出腐烂的臭气来。
老师把动物的主人,一个孩子叫到前面来,手上挽着的鞭子放开,在对方畏缩的神情下,比照着动物尸体上的伤痕,给他身上留下了更深的伤痕,只看那血流如注的程度,就知道平时惩罚他们大约还是留了手的。
孩子会躲,但任凭他怎么躲闪,那鞭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必要在同样的位置给他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补齐了伤痕之后,动物的尸体就跟孩子贴在一起,老师要求他抱着动物的尸体被绑在墙边儿的立木上,直到此刻,这些立在墙边儿的暗色木头仿佛才有了自己的作用。
“它没有伤药熬了一晚才死,你熬过同样的时间,就可以离开了。”
老师这般说着,又把其他的孩子带到场地上训练,依旧是之前的训练,但这一次,所有的孩子都专心了很多,还有几个,看着身边儿伤痕累累的动物,不自觉地打哆嗦,相信这一次回去之后,他们的照顾会更上心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