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说得坚决,似有什么矛盾在。
友人温言宽慰,纪墨从这友人话中才听到这两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儿,两人都是出身医师世家,自小便是竹马竹马,关系极好,后来纪氏弟子被征辟成为医师。专家和民科,两者之间的矛盾便不必多说,纪氏弟子言必称祖,又有《纪氏医谱》为证,后来多少医师,也都学自此处,便无形中抬高了身价。
年轻人相争,便要分一个对错,可医书之中有争议的地方,医书上面也都说了还未求证,可若要让他们想办法求证,不说动辄人命,必要权贵支持,就是最后证明结果是否能够让人信服,也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疾病不似伤口,好了就是好了,肉眼可见,所以,除非两家一起研究,还都对彼此有足够的信任,否则只能是各说各话,红口白牙,拿不出让对方相信的证据来。
三郎因此负气而走,因为家中并不支持他的实验,说到底,很多人对《纪氏医谱》表示钦佩,可真的没有几个敢拿人命如此实验,而差了实验,想要得出足够真实的结论来,也只能是碰运气了。
友人便是凭着一腔义气,陪着三郎到此散心,也是来亲眼看看原版的《纪氏医谱》如何,或能因此消气,哪里想到……更气闷了,难道我就不比纪氏好吗?
嘴上不说,可心里又知道,的确是不如。
《纪氏医谱》所涵盖的东西,三郎知道他所学所知不过其中半数,饶是如此,也算天分惊人,可当年的纪氏——“这些东西,说不得还有其他医家之言,只他写了书,就都成了纪氏的。”
这是出自对纪氏弟子的气恼,由此恶意揣测。
“三郎!”
友人变了脸色。
一旁正好走下楼的男子听到这话,也是皱眉而视,“背后度人如此,彼辈何能乎?”
本来没他这句话,友人一喝,三郎也自知失言,可听到这句话,那就气不顺了,当即反驳:“你非前人,你知前人耶?”
男子摇摇头,不屑与之说话的样子,拿着书直接进一楼之中了。
三郎更气了,可这一回连友人也懒得与他废话,“你若有纪氏一般能力,何须在此狂吠不已。”
说罢,也转身进了一楼之中,偏激执拗到恶意昭彰,这等人,不堪为友。
人都走了,三郎自悔失言,脸上神色懊恼,扬手丢了手中书册,愤然转身离去,再没有进入一楼之中。
窥得他动静的友人轻叹一声,又出来捡了书册,起身时,又与那男子目光对上,点头示意,各自分散而坐,看起书来。,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