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哥和纪二哥为了钱还吵过一架,纪二哥不是个对钱财上精明的,以前从家里抓了钱,出去结交的朋友,胡乱就把钱花了,都说不清是花到了什么地方去,那时候家中没少抱怨他尽是结识什么狐朋狗友的。
纪大哥也摆出大哥的款儿教训过纪二哥,纪二哥本就看不惯他那样子,这个大哥在他面前又早就因为之前做的那些错事把什么脸都丢尽了,他哪里愿意让这样的哥哥训,这边儿一说,那边儿就顶嘴,接着就是一场吵。
吵到最后,纪二哥还离家出走了一段时间。
也就是那段时间,纪二哥找到了正经的事儿做,不再是纪大哥口中“吃白饭的”了。
纪二哥的行商是自己一步步做起来的,虽没有正经的店铺,买卖的也多是首饰器物这样好藏的小物,也从家中低价“进货”,拿出去高价卖出,生意做得不错,就是不怎么往家里拿钱,一问就是花了,花哪儿就是不知道。
等到要成亲的时候,又全是家中账上出钱,里外里一弄,家里是一点儿回头钱都没见到。
纪大哥对此很不满,说过纪二哥好几次,纪二哥本来无所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没钱。
哪里想到纪二哥的媳妇不是个省油的灯,对方也是小商人家中的女儿,五岁的礼物就是一把小算盘,那拨打起来,真的是清脆悦耳,看账本算盈亏,没有不会的,她还没嫁过来,就已经很精明了,撺掇着纪二哥拿了首饰铺的账本给她看,看完之后就弄明白这账上一直都有亏空。
亏空是哪里来的,还用问吗?
纪家首饰铺,一直都是纪大哥在管的,哪怕是精明的纪母,不识字就是最大的弱项,完全算不明白那些账目,由着纪大哥糊弄。
纪墨是能够算明白的,但他基本不去查账,自家人的糊涂账,不曾少了自己的就行了,若是真的算清楚,逼走了纪大哥这个管理者,难道他自己每天还要花大量的时间跟客人打交道,错失学习的时间吗?
所以含糊些就含糊些吧,也不至于少多少。
纪二哥就不一样了,他是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又因纪大哥因他花销大说过他,他那时候还曾觉得理亏愧疚过,现在一看,好啊,最大的蛀虫竟然是你!
当下就拿着账本跟纪大哥吵起来了,纪大哥看着账本上被纪二哥那未过门的小媳妇标的条条道道,心里头的火也上来了啊,好啊,这还没过门呐,就暴露了野心了!
早就把纪家首饰铺视为自己囊中物的纪大哥觉得自己也没怎么贪,不过是花钱不称手顺手从账上拿一些罢了,还不到败坏自家产业的程度,可纪二哥这样,就有些过分了。
“这还没进门呐,手就伸过来了,以后这家恐怕就不姓‘纪’了。”
纪大哥的话很是诛心,对那个没见过面的弟媳先有了不好的印象,对弟弟更是烦,听别人挑唆和自己闹,几个意思啊!
纪母本来谁也不偏向,听到这样的话,脸色也微微变了,当婆婆的,最怕媳妇怂恿儿子起外心,再看纪二哥的眼神儿就严厉多了,非要让纪二哥为把账本拿出去的事情认错。
纪二哥也知道这事儿做得不是太妥当,可在他眼中,定都定了,眼看着就要过门了,那就是自己的媳妇,是一家人,顶多是提前了一些,可有什么不能说的,硬梗着脖子不认错。
他的脾气一向硬,纪母也奈何不得,纪大哥见状倒像是得了辅助一样,继续批评纪二哥,硬是把人给说得怒气冲天,摔门走了。
那一场架吵得凶,纪墨是在一旁看着的,本来想要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再回到工作间,纪父看着他,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别怕,该你的,都少不了。”
他没多说什么,却想着自己该多赚些,这样让三儿不用操心以后没钱。
“没什么,都是一家人,多点儿少点儿都一样。”
纪墨从来不是一个追求物质的人,有条件过得好,他不会拒绝,可若是没条件,他也不是不能将就,本来也不是为了在古代做富翁而努力的,学习技艺完成任务才是首位,其他的,都是次要。
多少个世界了,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吵过之后,跑出去两天的纪二哥又回来了,许是从他的媳妇那里得了主意,以前的那些不说,以后,有大哥的就要有他的,绝不能少,否则就要分家。
古代不兴分家,本来就没多少家底,越分越薄,人心都不齐了。
这句威胁可真是伤了纪母的心,也没多说,顺了他的意思,于是现在家中的格局,两个哥哥,一人住一边儿,平时碰见都当没看见对方了,气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