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已经离他太遥远了。
……
……
伏雪焰循着水声,找到了水房内侧的小房间。
犹豫片刻,她走到门前,抬起手,别扭而陌生地弯起指节,学酒鬼先前的姿势,敲了敲门。
里面很长时间没有发出声音。
伏雪焰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张口:“既然大厅已经打扫干净了,我想要点吃的东西。”
“……”水声哗然,还是没有回答。
伏雪焰又等了很久,肠胃里的咕叽声越发响亮,她只得催促,“喂,你听见么。”
“……我不叫喂。”男人声音沉哑,掺杂几分焦虑和烦躁。
“你没有告诉我你的代号。”伏雪焰道。
里面嗤笑:“旧人类不用代号,我们有名字。”
伏雪焰皱眉问:“那么,我应该怎么叫你。”
他语气中恼意更浓,听上去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周立简。”
伏雪焰瞳孔一缩。
这名字,如雷贯耳。
……
……
两百年前,随着覆盖全球的流星雨,一种名为“噬兽”的怪物一夜之间遍布世界,以血肉为食,猎捕和平时代的普通人类,同时攻陷全球军事基地,利用emp彻底摧毁通讯,使各城各市全部变成dú • lì的孤岛。
人类穷途末路,在通讯完全断绝的情况下,国不成国,军不成军,无人可以请示,也无人可以求助。随着时间推移,更是弹尽粮绝,食物耗尽,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死无全尸,而噬兽时刻都在藏身处外徘徊,狰狞的獠牙渴望着鲜血。
一部分人类艰难求存,一部分人类用死解脱,还有一部分绝望的人类,按下了核弹发射开关。
局部地区的核弹攻击,并没能彻底消灭噬兽,而人类顶着噬兽和核辐射的双重威胁,还是得想办法继续活下去。
幸存者建立了堡垒,抵挡噬兽的袭击,重建生产链,维持基本的生存。
但即使面对外星生物的入侵,人类的本性也始终难以改正——内部的分裂,似乎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一个位于高芝市的人类幸存者营地,寻找到了基因进化的途径,他们将噬兽的基因与人类基因相结合,制造出能够改造人类的基因原液,而注射原液后的人类,也会拥有噬兽的部分特征:强悍的躯体、自愈的能力、以及无与伦比的精神力量。
但异见者却认为,这是对人类血脉的玷污和背叛,是对外星生物的妥协和顺从,改造进化后的“新人类”根本不能算作人类,而是一种怪物,与噬兽同流合污、企图霸占地球的怪物。
争斗就此开始。
异见者以人类的原本血脉为荣,他们自称旧人类,建立原血联盟,保持着基因的纯粹,用机械和钢甲武装自己;而“新人类”则在基因改造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随着一代代繁衍而进化,最后形成另一个种群——类人。
两百年后的废土,除了游走世间的末日噬兽,资源丰富的地区基本被这两大势力所瓜分。
当然也有两边不沾的中立派,自建堡垒,自给自足,但因为血统和基因这种无法被忽略的天生印记,即使是所谓的中立派,也时常有自己的倾向。
两百年来,资源、土地、技术、人口,都成了弥足宝贵的财富,而战争则成为旧人类与类人之间,永恒的主题。
你来我往,输输赢赢,地盘抢来抢去,死伤越来越多,仇恨也就更加无法化解。
大家都看不顺眼彼此,却像无法消灭噬兽一般,始终不能将对方赶尽杀绝,而双方势力,也在一定程度上维持着平衡。
直到九年前。
那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旧人类,借由一场战役,打破了旧人类和类人之间表面的平衡。
他孤身一人,不用机甲,不带外骨骼,假借拾荒者的身份,以投靠类人的名义,潜伏进了类人三大堡垒之一,nfn1()。
某天夜晚,这个旧人类骤然发动,将nfn1堡垒执政官斩于剑下,随后尽数暗杀高层指挥,把埋伏在城外的同伴放入堡垒。
当夜,nfn1血流成河,名字从大陆上被彻底抹去。
正当世人都认为,这一仗原血联盟打得漂亮时,占领nfn1堡垒的旧人类们,竟又有了意外举动。
他们把nfn1执政官的头颅装盒冰冻,送到原血联盟总部,随礼的还有一张字条:“荒原是我们的,类人和原血谁想进来,谁就准备当第二个nfn1。”
丢了地盘的类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几次发动强袭,却都无功而返,死伤甚重。原血联盟则坐山观虎斗,越看nfn1越觉得棘手,自己看来是打不下来了,但只要不在类人手里,也算好事一桩。
随着战役失利,类人在北部苦心经营的堡垒阵线被迫中断,原血联盟立刻趁虚而入,在北方抢夺了大量土地,最后竟然占据了上风。
nfn1的陷落,就是这一切的导|火|索。
被旧人类占领后,nfn1改头换面,夹在两大势力之间,却极难得的,成为了真正两边不沾的中立派,平平静静度日,凭着那个一战成名的旧人类坐镇,谁也不想去招惹。
而nfn1现如今的名字,叫鸿洲堡。
那个声名显赫的旧人类,叫周立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