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扑吐扑吐的水响声,和悉悉索索的细碎动静中,李桑柔闪身进屋,在两个婆子反应过来之前,手里的狭剑滑过两人的脖子,血喷涌而出之前,李桑柔已经疾退出屋,随手带上门,两步冲到旁边三间正屋,从敞开的窗下起身时,手里的狭剑已经划开绷在窗棂上的绡纱,纵身跃入,直扑窗户对面的千工架子床。
李桑柔踩在半睡半坐在脚踏上的侍女身上时,狭剑在侍女的脖子上划过一圈儿。
床上的武老夫人呼的坐了起来,正好迎上李桑柔的脸,李桑柔盯着武老夫人喉窝,手里的狭剑随着目光,直直刺入。
武老夫人想叫,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李桑柔抽出狭剑,顺手划破武老夫人脖上动脉,迎着武老夫人圆瞪的双眼,退后一步,微微欠身。
李桑柔欠身的同时,脚步半点没停,再往后疾退一步,转个身,直奔外间。
外间的两个侍女听到动静,刚刚坐起来,一个呵欠没打完,快如鬼魅的李桑柔已经冲到眼前,狭剑滑过两个侍女的脖子,闪身避过喷涌的鲜血,站住,凝神听了听,嗯,屋里没人了。
李桑柔开门出来,从茶房旁的月亮门跳出女墙,沿着武老夫人的院墙,疾奔冲向前面杨老峒主的院子。
血腥味儿很快就要弥散出去,弥满整座峒主府,她必须足够快。
百多年里,一统九溪十峒的那位杨勇杨老峒主,被蛮民们视若神明,敬若神明,这座峒主府,甚至这座龙标城,都从来没有人敢闯进来,更没有人敢在这座府邸里行凶。
在李桑柔之前,这座府邸,有多富丽,就有多安全。
前面的院子里,杨老峒主正仰面躺着,睡得香甜,一个呼噜起来,后面却没能低落下去,李桑柔的狭剑从杨老峒主的喉管,切向动脉。
鲜血紧跟着狭剑喷涌而出时,杨老峒主两眼圆瞪,用力抓着薄薄的锦被,呼的坐起,圆瞪着双眼,往前扑倒在自己腿上。
李桑柔退站在床前,看着杨老峒主呼的坐起,再颓然扑倒,往后退了几步,纵身跳出窗户,跳出院墙,直奔那间小仓房。
小仓房房门虚掩,李桑柔冲进去,把门拴死,下到洞中木梯,小心的盖上那块厚重的盖板,下了木梯,弯着腰,在低矮的地道中跑的飞快。
李桑柔盖上厚重的盖板时,远离小仓房的正院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半刻钟之后,龙标城那座高高的望楼上,突然敲响了报警的金锣,接着,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响起。
驻守在客栈周围的护卫被锣声和号角声惊呆了。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锣声,和这号角声的含义,可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敢相信:龙标城遇袭?龙标城有危险?
这怎么可能!
“快!快快!”
百夫长和所有人一样茫然,不过,他对号令的反应,却比他的部下快得多,头一声号角声刚刚响起,百夫人长就急急的挥着手,发着号令,冲在最前,往龙标城冲回去。
龙标城响起的金锣声和号角声,金锣是警报,号角声,则是召集所有听到号角声的九溪十峒的战士,聚集到龙标城,保卫龙标城!
李桑柔用力顶开客栈仓房一角的沉重木板,跳出地道,直奔客栈。
“老大!”客栈门在李桑柔跑到之前,呼的拉开,大常让进李桑柔,握着根粗大门栓,挡在门口。
“不用守,你们几个,去把油都找出来,所有能烧的油,拎过来!快!”李桑柔人没站稳,就急急的吩咐道。
“走!”黑马身后跟着小陆子几个,扎向厨房。
“扔了,用不着了!收拾收拾,要逃命了。”李桑柔回头冲大常吩咐了句。
孟彦清从窗外翻进来,“老大,都撤走了,跑的飞快,往龙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