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柔看向杨南星,“换了谁都会想得多,最好是自己熬过去,毕竟,建乐城和龙标城大不相同,以后和从前也大不相同。”
“嗯,大嫂也这么说。
“老四和老五刚到国子监上学那一阵子,老五成天委屈的不行,哭过好些回,大嫂一直这么教训他,大嫂说,我们都要好好学会活在屋檐下。”杨南星声音低低。
“嗯,你那两个弟弟都很好,在学里出了名的谦和知礼。”李桑柔笑道。
“老四性子好,从小儿就面吞吞的,老五娇得很,有一回,他一直一直哭,气得我差点揍他。”杨南星哼了一声。
“他俩学问怎么样?”李桑柔一边笑一边问。
“就是学问不怎么样,说先生明知道他不会,还总让他说,说他又不用考试,总盯着他做什么。
“大嫂就问他,你怎么不用考试了?你是能承爵,还是能领兵啊?你不考试,那你以后怎么办?一辈子混吃等死吗?你大哥能容你混吃等死一辈子吗?
“老四还好,就是一脸灰败,老五当场就放声哭出来,怎么劝都劝不住,就是这一回,我差点儿揍他。”杨南星再哼了一声。
“真要考啊?什么时候下场?听说监生不用考童生试?直接就能考秋闱,今年秋天考?”李桑柔好奇问道。
“就他俩那学问!”杨南星撇着嘴。“不过,大嫂想让他俩今年下场试试,老四还好,不敢不答应,老五又哭了,唉,真是想揍他!”杨南星虚空拍了下。
“揍了管用吗?”李桑柔看着杨南星挥出的那一巴掌。
“不管用!从小儿揍的太多了。唉!”杨南星一声长叹。
李桑柔在她肩上拍了拍,“今天那边就他俩待客?”
“他俩怎么撑得下来!人都认不全呢。
“昨儿午后,黄祭酒过来了一趟,说是好些同窗都找了他,要过来帮忙,是尉家大太太和黄祭酒商量着,定了十来个人呢。”杨南星仔细解释。
“尉家做事一向周到。”李桑柔笑道。
“嗯,多谢您。”杨南星微微曲膝。
“真不敢当。”李桑柔忙颔首还礼,“你家叶大郎呢?也在那边待客吗?”
“他没来。”杨南星顿了顿,垂眼道:“他那身份,不合适,今天要来的人家,他一家也不认识,叶家又是行商,再说,叶家也没有入仕的打算。”
李桑柔嗯了一声。
“等出了正月,我和大郎回去一趟,把二妹妹和三妹妹接过来。
“阿娘写了信来,说虽说太婆留过话,不让我们姐妹三人再归回杨家,可此一时彼一时,事易时移,不必死守这句吩咐。
“说太婆这样嘱咐,不过是希望我们三个活得好,现在,二妹妹和三妹妹回到府里,对她们,对杨家,都更好。”杨南星和李桑柔低低交待道。
李桑柔还是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这是杨家家事,杨家有足够的能力料理,不是她该多说的。
杨南星陪着李桑柔,边说边走,脚步很慢,两个人进了对着湖中戏台的大暖阁,刚刚落了座,透过敞开的窗户,两个人就看到石阿彩陪着蒋老夫人和尉家老祖宗裘老夫人,往暖阁过来。
“咱们去迎一迎。”李桑柔示意杨南星,抬脚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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