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就是如此,胜负的天秤,往往会在一瞬间互换,刚刚还处于绝对优势的沙漠军,在殷氹带着两千余人出现,又跟秦之豹汇合之后,胜负已经互换。
尤其是在秦之豹等人撤出包围圈之后,迟迟未曾出现的许凯歌一行人,也姗姗赶来。
只见许凯歌亲自带着五千人,出现在城墙之下,跟沙漠军展开了对峙,同时也跟秦之豹前后呼应,前后夹击着沙漠军,只是,三方人马都没有率先动手,刚才还混乱不堪的战场,瞬间又恢复了宁静。
秦之豹坐在马背上,看了一会儿沙漠军,然后,转过头,看向殷氹,问道:“许参将呢?”
“将军不在这里。”殷氹回道。
“那在哪?在北宛城吗?”秦之豹皱了皱眉头问道。
殷氹却摇摇头,说道:“从康城出发之后,将军就脱离了大军,去往了弓月城。”
“他去弓月城做什么?”秦之豹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在来的路上,我们得到探报,弓月城出现了一支三万人左右的队伍,将军怀疑是沙漠军的后援部队,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后援部队?”
秦之豹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难看的说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说完这句话,他就冷冷的盯着殷氹,质问道:“为何不拦着他?”
殷氹闻言,顿时苦笑起来,说道:“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也知道此举不妥,也出言阻拦过,可......”
说到最后,殷氹无奈的摇摇头。
看到殷氹这幅表情,秦之豹也很无奈,许一凡不走寻常路,做事儿从不按套路出牌,他是深有体会的,对于许一凡这种脱离大部队,孤身去刺探情报的事情,别的将领可能做不出来,但是,许一凡肯定做得出来,别说殷氹拦不住许一凡,估计就算他在场,也拦不住许一凡。
既然许一凡去往弓月城已经是事实,现在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他只好转移话题,看着建制完整的殷氹的部队,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会在此?秦赋呢?”
“秦赋在那边。”
殷氹说完,伸出手,指向了北方。
秦之豹闻言,又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们怎么还没有进入北宛城?”
“这是许参将的意思。”
“嗯?”
秦之豹一愣,不解的看向殷氹。
殷氹解释道:“将军在临行前,让我和秦赋各带两千五百人,埋伏在北宛城南北方向,于今夜五更天对沙漠军发起进攻。”
秦之豹闻言点点头,目光看向北宛城,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不管进攻沙漠军战果如何,万万不可进入北宛城。”殷氹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说道。
“嗯?”
秦之豹猛地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殷氹,沉默良久之后,他才一字一顿的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千真万确。”
秦之豹闻言,不在多问什么,而是紧蹙着眉头,看向隔着沙漠军的许凯歌,眯起了眼睛,而汤义和余休闻言,顿时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些东西来。
如果是在之前,他们听到许一凡下达这样的命令,肯定会疑惑不解,但是,现在嘛,他们就明白了一些事儿,从刚才许凯歌打的做法,他们就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如果方才不是殷氹带兵前来驰援,秦之豹一行人,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到底还有多少人,还真的未曾可知。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秦之豹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殷氹问道:“现在怎么办?继续进攻?”
汤义和余休在听到秦之豹的话之后,都无比诧异的看向秦之豹,最后目光落在殷氹身上,似乎想听听殷氹会说什么。
然而,殷氹却摇摇头,说道:“将军临行前,只留下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围而不攻。”
“......”
秦之豹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心中顿时恍然,眯起眼睛,看着殷氹,良久之后,才说道:“许参将果然与众不同。”
汤义和余休也是一愣,他们没明白秦之豹此话的意思,不过,见秦之豹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没多问什么。
在说完了这件事之后,秦之豹表情凝重的看向北方,这边的厮杀暂时告一段落,可是,北方的厮杀却还在继续,显然,康德遇到了秦赋。
“秦赋能留下康德吗?”汤义顺着秦之豹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问道。
秦之豹没有说话,殷氹却笑了笑,说道:“他可以的。”
“嗯?”
“什么意思?”
汤义和余休几乎同时看向殷氹,显然对殷氹如此笃定的语气产生了怀疑,就连秦之豹也诧异的看向殷氹。
殷氹见状,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笑着解释道:“我们在从康城出发之前,将军抽调了八百重骑兵,他们提前赶到了这里,现在归秦赋指挥。”
“原来如此!”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明白殷氹为何如此笃定了,原来重骑兵来了。
听到有重骑兵在这儿,始终悬着一颗心的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有重骑兵在,那康德就别想跑了,只要抓住了康德,那无疑是斩断了法阿和尚一条胳膊。
一想到这,秦之豹就觉得这一次伤亡如此惨重的奔袭,十分的值得。
现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秦赋那边的战役的结果,希望秦赋不要让他们失望。
虽然知道了有重骑兵在那边,可是,不管是秦之豹也好,还是汤义也罢,亦或者余休,其实都很不放心,别人不知道秦赋有几斤几两,他们可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把秦赋换成汤义,或者余休,他们都不担心这场战役的走向和结果,可是,偏偏带队的是秦赋,他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没底。
说实话,到现在,秦之豹都不明白,许一凡为何非要点秦赋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