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向来如此,不单单是朝堂之上讲究一个人走茶凉,军伍之中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沉默良久,慕容濉看着许一凡,问道:“难道我们就此坐以待毙不成?”
许一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
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慕容濉,开口问道:“我不是许淳的儿子对吗?”
“啊?!”
慕容濉闻言,顿时一愣,脸色微变,瞳孔紧缩,似乎是被许一凡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只是,这种表情变化一闪而逝,很快,慕容濉就恢复正常,看着许一凡,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许一凡没有理会慕容濉的反问,依旧定定的看着慕容濉,继续问道:“你就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慕容濉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一凡,然后转移视线,看向别处,轻声道:“你是不是许淳的儿子,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知道。”许一凡无比笃定的说道。
“你为何确定我知道呢?”
慕容濉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见慕容濉转移视线,许一凡也不在看着他,重新转过头,把目光再次落在一望无际的塔撒哈沙漠当中,幽幽的说道:“你是宗人府的人吧,如果我是许淳的儿子,堂堂宗人府的人,何必屈尊给我一个叛将之子当护卫呢。”
慕容濉的瞳孔再次紧缩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许一凡的侧脸,问道:“我是宗人府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呢?”
许一凡转过头,瞥了一眼慕容濉的眼睛,那张脸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果然是京城来的人,养气功夫一流,不过,许一凡的目光并没有在慕容濉脸上停留多久,而是目光下移,最终落在了慕容濉腰间。
在慕容濉腰间,悬挂着一块汉白玉的腰牌,如果是寻常人看到这块腰牌,只会以为那只是一块装饰品,但是,许一凡却知道,那不是装饰品,而是某种身份的象征。
慕容濉顺着许一凡的目光,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牌,瞬间明悟,顿时苦笑起来。
“我以为你没有注意到呢。”慕容濉有些沮丧的说道。
许一凡收回目光,也不去看慕容濉,淡淡的说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腰间的玉牌,起初,我也以为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牌子而已,后来,我觉得那块玉牌肯定不是普通的玉牌。”
“哦?那你觉得这是什么玉牌?”慕容濉反问道。
“宗人府的一等腰牌,能持有此牌的人少之又少,寻常人是不知道的,就算是京城的很多官员,都不曾见到过,就算见到了,也不会留意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好像没去过京城吧,难不成是从书上看到的,好像书上没有相关的记载。”
“呵呵......”
许一凡神秘一笑,问道:“还记得之前在康城的守城战吗?”
“当然。”
“那你应该也知道,就是否坚守第一道城墙,我跟童真将军产生了分歧,因此打了个赌,你应该知道吧?”
慕容濉点点头,他一脸疑惑的看着许一凡,不明白许一凡这个时候说起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一凡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给出答案:“当初,我跟童真打赌,若我能坚守城墙不失三日,童真要帮我做一件事。”
慕容濉初听,还是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看着许一凡,嘴唇嗫嚅了半天,才说道:“你让童真做的那件事......”
不等慕容濉说完,许一凡就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调查那块玉牌。”
说到这儿,许一凡看着慕容濉,似笑非笑的说道:“很不凑巧的是,当年陛下御驾亲征,就有悬挂一等宗人府腰牌的人出现,而童真的父亲又恰好看到,知道这块玉牌代表着什么,所以......”
许一凡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也无需多说什么了,一切都已明了。
慕容濉表情复杂的看着许一凡,久久无言。
良久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自嘲道:“我自以为已经足够小心谨慎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小子发现了。”
说完这句话,慕容濉取下腰间的玉牌,放在手心把玩着,喃喃道:“之所以佩戴着这块玉牌,就是为了方便行事,因为见过这块玉牌的人少之又少,我想应该不会出问题,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问题,唉......”
又是一声深深地叹息。
许一凡却置若罔闻,他看着慕容濉,说道:“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慕容濉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一凡,沉吟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你猜的没错,你不是许淳的儿子,至少,我们觉得你不是。”
“那我是谁的儿子?叛王李建业的儿子,还是失踪多年的大皇子?”许一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追问道。
慕容濉挑了挑眉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嗯?”
这一次轮到许一凡疑惑了。
慕容濉继续说道:“关于你的身世,我真的不清楚,不然,我也不会来康城,至于你到底是李建业的儿子,还是陛下的儿子,我也说不准,不过,你肯定不是许淳的儿子。”
“为何笃定我不是许淳的儿子?”许一凡问道。
“因为许淳的儿子早就找到了。”
“在哪?”
慕容濉转过头,看着许一凡,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不知道是他也不知道在哪,还是不能说。
许一凡见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陷入了沉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