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说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带着许一凡来到了亭榭,至于谷歌则只是站在了亭榭外,恰好不被雨雪淋到的位置。
等到许一凡来到亭榭之后,老者已经转过头,面露慈祥的看着许一凡,在打量了许一凡几眼,就笑着问道:“一起坐坐?”
“好!”
许一凡没有拒绝,走到老者身边坐下,而管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了一根鱼竿,还有鱼饵和鱼篓。
许一凡道了一声谢,接过鱼竿,挂好鱼饵,把鱼线抛将出去,原本平静的湖面,随之开始涟漪阵阵,但是,很快,这阵阵涟漪就消失不见了。
老者看着许一凡做的一切之后,笑着点点头,不管是鱼饵的选择,还是抛竿的动作,许一凡都做的很好,是一个懂得钓鱼的人,而不是为了迎合而故意这么做的。
钓鱼是一种很枯燥的事情,喜欢钓鱼的往往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年轻人往往都不喜欢,也坐不住,但是,许一凡在抛下鱼竿之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这一点儿尤为难得。
老者不在去看许一凡,而是看向湖面,语气平缓的问道:“公子也爱钓鱼?”
许一凡则摇摇头,说道:“谈不上喜爱,只是闲暇的时候,会把玩一番,让老先生见笑了。”
“呵呵!”
老者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前面举办诗会,十分的热闹,公子为何出来了?你们年轻人不都是喜欢这些吗?”老者又问道。
“吟诗作赋是读书人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子而已,这种热闹还是不去凑了。”
“呵呵!”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老者再次呵呵一笑,然后,转过头,眼神古怪的看了许一凡一眼。
“都说年轻人,年轻气盛,可是,我看公子不像是一个少年,反而像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老者,这是为何啊?”
“嗯?”
许一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没有多想,随口说道:“年轻气盛也好,还是锋芒内敛也罢,其实,对于我们这种年龄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喜静而已。”
老者听完,不置可否,而是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方才,听说诗会上出现了一首大气磅礴的诗词,公子可曾听闻?”
许一凡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老者,然后,笑着点点头,说道:“当时,我就在现场。”
“那你觉得此诗如何?”
许一凡表情愈发的古怪起来,但是,他还是想了想,说道:“小子才疏学浅,不敢妄加评论。”
“呵呵!”
老者转过头,又看了许一凡一眼,然后,又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看待滁园?”
“景色优美,充满了历史的气息,是难得的好去处,只是......”
听到前面的评价,老者不置可否,类似的话语,他早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不足为奇,倒是后面许一凡那欲言又止的话,让他有了几分好奇。
“只是什么?”
许一凡没有多想老者的身份,只是把他当成了滁园的某个管事的,随口说道:“只是物是人非,今日的滁园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滁园了。”
老者闻言,身体微微一震,转过头,诧异的看着许一凡,只是,此刻许一凡正看着荡起涟漪的湖面,似乎有鱼儿上钩了,没有注意到老者那奇怪的反应。
“看来,公子对滁园知知甚多啊。”
虽然有涟漪起伏,可是,鱼儿并没有上钩,湖面很快就平静下来,听到老者这么说,许一凡却摇摇头,说道:“算不上了解,只是读了几本闲书,在书上看到过有关滁园的事情而已。”
“哦,那公子如何看待魏公呢?”
既然许一凡说他知道滁园的历史,那自然也知道魏滁这个人了,而人们在谈起滁园的时候,往往都会提起魏公,当然了,这也只是老一辈的人会提起罢了。
“一代豪杰,是文人的楷模,值得我们去学习。”
老者似乎对许一凡这个评价,不甚满意,就再次问道:“如果你是魏公,你会怎么选择?”
这一次,许一凡转过头,眼神有些疑惑的看向老者,只是,老者看着湖面,这让许一凡更加的不解起来,不过,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若我是魏公,我不会选择困守魏洲城的。”
“哦?那你当如何?”
“推翻他。”
“嗯?”
老者原本浑浊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继续问道:“说说看,为何?”
“一个王朝的没落,不是个人能够抵挡的住的,这是日积月累的结果,魏公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应该是想变法。”
“变法?”
许一凡点点头,说道:“对,就是变法,只是,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万般艰难,变法往往就意味着要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如果从长远来看,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儿,但是,就当年的情况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儿,一个人面对一群人,无疑是面对一座大山,与全世界为敌,这样的人,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没有人支持,所谓的变法,只是手中浮萍,无根之木,注定会失败的,而魏公的结局也是可以预见的。”
老者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为何你说要推翻他?”
许一凡笑了笑,说道:“当一样事情,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感到无能为力,无法改变的事情,除了推翻他,从头再来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老者不在说话了,而许一凡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这本来就是他的随口一说而已,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