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六日!
天才刚蒙蒙亮,许府的大门就打开了,有两人走出了许府,正是唐寅和唐青竹。
两个人携带的东西不多,除了各自的兵器之外,只有一个包袱罢了,另外就是两匹好马而已。
跟着唐青竹他们出来的,只有秋歌一人而已,许一凡和吴钩他们并没有出现。
对于唐青竹的离开,秋歌是很不舍的,在过去的这一年时间里,秋歌跟唐青竹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如今到了分别的时候,心中自然万分的不舍,但是,该说的话,在这几日,早已经说完,眼下除了彼此对视之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两个少女手拉手,在小声的说了几句之后,唐青竹就转身离开,翻身上马,高坐马背之上,看了一眼许府,然后,扬起手里的马鞭,随着鞭子落下,马儿疾驰而去,迅速的消失在晨雾当中。
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唐青竹和唐寅,秋歌红着眼睛,喃喃道:“保证!”
此时,天还未大亮,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唐青竹和唐寅疾驰在街道,径直朝着城门而去。
城门早已经打开,唐青竹冲出城门,在疾驰了百余米之后,她骤然勒紧缰绳,转过头,看向被晨雾笼罩,忽隐忽现的东海城,眼神复杂。
唐寅就在唐青竹身边,看了看唐青竹,又看了看身后的东海城,等了片刻,缓缓说道:“走吧!”
唐青竹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东海城,扬起马鞭,转身冲入大雾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许府当中。
秋歌在送走唐青竹之后,转身回到院子,看到许一凡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她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公子......”
听到秋歌的声音,许一凡转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秋歌,笑了笑,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不去送唐姑娘对吗?”
秋歌点点头。
唐青竹今天要离开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而作为主人家的许一凡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本来,她以为许一凡会去送唐青竹他们的,可是,许一凡却没有这么做。
早晨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叫许一凡,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在许一凡没有露面的情况下,她只好代替许一凡出来送行,此时,看到许一凡坐在院子里,难免心中有些埋怨和不满。
“人生何处不相逢呢,这一次的离别,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见罢了,唐姑娘只是回家,又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又有什么好送的。”
“可是......”
“可是什么?”许一凡笑着望向这个秋歌。
“可是,唐姑娘是想在临行前,再见公子一面的,她其实......”
然而,不等秋歌说完,许一凡就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见与不见,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不见是好事儿,见了面,我怕她会动摇,与其徒增烦恼,还不如就这样好了。”
说到这,许一凡看向秋歌,反问道:“你说呢?”
秋歌无言以对,虽然秋歌平日里能言善辩,可是,每次在跟许一凡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都会被许一凡说的哑口无言,尽管,她知道许一凡说的这些都是对的,可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她总感觉许一凡这样做,太过于无情了些。
见秋歌不说话,许一凡也不在说什么,而是说道:“我饿了,去准备早餐吧。”
“哦。”
秋歌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一凡,转身离开了。
对于秋歌心中的那点儿想法,许一凡猜到了,但是,他却没有解释什么,秋歌怎么认为,那是她的事情,许一凡不会去辩解什么,没有必要,许一凡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以后估计也是这样。
无情也好,多情也罢,很多时候除了徒增烦恼之外,并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人生短暂,有些事情,不用看的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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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唐青竹离开东海城的这天,在半个多月前,就离开东海城,去往长安的齐若兮她们,终于在这一天离开了海洲,进入了徐洲。
大雪封路,人员众多,原本就难行的道路,更加的难行起来,虽然后来大雪停歇了,可是,化雪之后,使得原本还坚硬的官道,变得泥泞不堪起来,这使得这支队伍的前行速度愈发的缓慢起来。
然而,不管道路如何的泥泞难行,他们每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这主要还是来源于周围的压力。
海洲沦陷了,虽然他们经过的每一次地方,看似都和以前一样,但是,仔细去观察,就会发现还是有很多地方不一样的。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不敢轻易接触遇到的人,也不敢去触碰那些食物,虽然他们知道,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对齐若兮她们动手,但是,该有的谨慎和小心,还是要时刻保持的。
这支队伍,从东海城出发到现在,气氛都显得格外的压抑,不管是马车上坐的那几位,还是下面的管事和仆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威胁感和压迫感。
一路西行,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每个人就像是一支紧绷的弓弦一般,直到他们走出海洲,进入徐洲的时候,这支眼看着就要崩断的弓弦,才骤然放松下来。
劫后余生!
这是所有人在走出徐洲之后的第一感觉,尤其是李嗣源和赵公公。
赵公公这次从京城来宣旨,本来是一件极好的差事,一路上好吃好喝的,又能看看一路上的风景,顺便收些小礼物,无比的惬意,当然了,这种所谓的好吃好喝的,对于从小就在皇宫当差的他而言,其实算不上什么,而那些小礼物,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什么样的好东西,皇宫内没有啊?
如果是一般的太监,此次出行,肯定是大张旗鼓,说不定会做出一些仗势欺人的事情来,但是,赵公公没有,一来,没有必要,作为一个宦官,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皇帝赐予的,如果自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那就是找死,每年因为多嘴,或者不懂规矩,而被活活杖毙的太监,不凡几多;
二来,一个太监,不管身前如何的权势滔天,死了之后,其实是没有什么可以留下的,人们常说的儿孙绕膝的事情,在他们这里是不可能实现的。
作为一个太监,一个下人,最应该谨记在心的就是规矩和分寸两件事,一些小恩小惠,他可以收,就算被皇帝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一些涉及到朝政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插手的,触之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