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
‘啪嗒’
细微的一声。
一颗热烫的泪落在顾鸢的手腕处,她知道,那是迟聿的泪,不是权烬的,权烬不会因她流泪。
这一刻顾鸢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她呆滞的一动不动,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抱着。
她刚过来。
得知他受伤了,大家都走了后,她才过来,却看到了这一幕,权烬在卫生间里痛都面容扭曲。
是迟聿回来了么?
是他,也只有他才会这样。
因为只有迟聿才会这么眷恋的一声又一声唤她鸢鸢,一定是他回来了。
顾鸢既开心又担心,想回拥他告诉他:迟聿,我也很想你。
可她不仅不敢说说那句我也想你,甚至不敢回拥他,呆滞着一动不动任由他这么抱着。
他热烈而又迫切的吻送了上来,他将她摁在后面的洗手台上,边沿抵着顾鸢的后腰有些疼,可她顾不上此刻后腰的疼,喊他的名字:“迟聿,迟聿…”
“鸢鸢。”他也喊她。
他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热切的亲吻她。
一寸一寸描绘她的容颜,日思夜想的脸。
顾鸢看到了他眼中的泪,以及那双无法忽视猩红的双眼,他想她想得发狂,绝望一遍又一遍的打击他,他变得如此迫切的想要她,所有的热情势不可挡。
再这样发展下去,就收不了场了。
顾鸢捧着他的脸喊他:“迟聿!”
他浑然一怔,呆呆的看着她。
“迟聿,我是鸢鸢。”她对他说,温柔至极。
“我知道你是鸢鸢,你是鸢鸢……你是我的鸢鸢啊。”
他热烈的吻再次印上来,让顾鸢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此刻的他热烈得像一团火,如此用力的拥吻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才好。
顾鸢承受他的吻,甘愿沉沦在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滑,身上的力气渐渐被抽走,顾鸢反应极快的扶住了他,可是她的身板不足以支撑他的重量……
十几分钟后,权烬躺在床上陷入沉睡中。
顾鸢以自己一个人的那点体力,没办法将再度昏迷的权烬扶回床上躺着,只能叫人进来帮忙。
事情可大可小,这一次顾鸢惊动到权老夫人那边,看时间权老夫人已经歇下了,老年人受不得惊吓,毕竟在这之前,今晚已经受了一次,再来一次,今晚怕是不能好好睡了。
不过因为权烬再昏迷的事情,权席深和穆澜夫人过来了一趟。
顾鸢这一身不方便见人,去了卫生间,自然也就避开了和大房夫妇尴尬的见面。
权席深看着大床上躺着的一大一小父女俩,眉心微微皱着:“穗穗这睡相翻来覆去的,会不会……”
穆澜夫人:“担心影响到儿子休息?”
权席深摇了摇头:“担心穗穗被他压着,父女俩一个习惯,睡觉都不老实。”
是亲爹没错了。
穆澜夫人掩唇,噗嗤笑了笑道:“还不至于,儿子有些疲惫,今晚的睡相应该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想……”
话不用说完。
作为丈夫的权席深听一半就懂了:“那要是半夜穗穗醒来找人,又给人家顾小姐送回去?会不会太打扰了。”
穆澜夫人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叹了声:“我也想抱着这么个软团子睡,软软绵绵的多好啊。”
刚说完。
就听权席深补了句:“抱我不是一样的吗?”
这里除了穆澜夫人和权席深以外,没有其他人,但是床上还躺着昏迷的儿子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孙女,饶是如此,穆澜夫人还是恼羞了一下,拧了拧权席深的胳膊:“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权席深表情冤枉:“我怎么没个正形了?难道不是你说……”
穆澜夫人:“闭嘴。”
权席深:“……”好吧。
“早知道该早点去穗城见一见我这小孙女,增进一下感情,不然也不至于今天见了我这么怕生,都不亲近。”穆澜夫人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心口闷闷的。
她看了眼身边的丈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卫生间的方向,权席深自然明白,唇抿成直线没说什么。
其实多待这几分钟里,穆澜夫人的私心是想再见一见顾鸢,虽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婆婆不像婆婆,但到底也是个婆婆嘛。
还有就是她这会儿穿着棉质睡衣,考虑到以这样的形象见儿媳妇不是很好。
可是今晚她盛装打扮都没能见到,这会儿估计也没戏。
“夜凉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权席深说。
穆澜夫人点点头:“走吧,你脚下小声点,别吵醒了我小孙女。”
“知道了知道了。”权席深一边小声应道,一边放轻了脚步。
儿子不是儿子了!
在大房夫妇离开没多久,顾鸢才从卫生间出来。
也是有意避开,不然她早都出来了。
权烬还睡着,睡得很沉,只是那眉心总是皱着的,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一个梦魇里走不出来。
顾鸢伸出手去,欲给他抚平眉心:“不知道明天你醒来会怎样,希望这只是一个短暂的意识分裂吧,你还是权烬,不是迟聿。”
如果他又变成了迟聿,硬生生将权烬封住,那么一切又回到了死循环。
他会反复的离开她,不能永远的待在她身边,如果哪一天时空出现了错乱,他再来时,或许她已迟暮……
这一夜权烬做着同一个梦,反复的场景,反复的声音,以及那陷入深渊般的绝望。
早上醒来时,他还沉浸在那绝望的悲伤中回不过神来。
就在他无比伤感时,一直脚丫子踩在他脸颊上,差点把权烬的脸都踩变了形。
他:“……”
“吃鱼~吃鱼~吃鱼~吃鱼~”
“吃鱼~早上好~”
权烬扭曲的脸色铁青,准备把踩在他脸上的那只脚挥开时,听到了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喊着吃鱼。
挥在半空中的手硬生生停住。
他松了口气,差一点点,还好还好。
穗穗在权烬脸上踩了一脚后,又在他的另一边脸在补一脚,然后对称了。
此情此情权烬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过,在某一天醒来后迎接他的不是未来老婆的香吻,而是闺女的一脚。
这还不算,胸口好闷是怎么回事?
视线看过去,就见小姑娘整个身体都砸在了他胸膛上。
权烬:“……”
“吃鱼~吃鱼~吃鱼~吃鱼~”
“吃鱼和吃药玩好不好~”
穗穗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