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女却将猛的仰起了头，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再一次高声对她发起质问，
“师姐为什么不说话？我想知道师姐的答案。”
次次逼问，不止是言语上的，更是感情上的。
这个问题，问的模糊，问的朦胧。
但两个人都知道其中真正的含义。
九嘤不敢与那双饱含爱意的目光对视，她垂了垂眼，视线的余光正好落到少女手上，这才发现对方的手一直在微微发颤。
既是愤怒，也是害怕。
她终究是无法对这份已然很明显的感情予以回应。
倘若真要为扶灵挑选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答案只可能是一个。
她强迫自己冷下心，看着少女的眼睛，念出了那三个字——
“林玉淼。”
话音刚落，扶灵的眼睛就彻底红了。
她知道，给出这个回答，就代表师姐从未考虑过未来会和她在一起。
她后退一步，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几乎已经弥漫，却仍死死的咬着嘴唇，怎么都不肯让眼泪流出来。
她想问九嘤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若是不喜欢，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何要在自己被妖狐掳走时说出‘不止是师妹’这样令人误会的话？又为何要承诺会一生护着自己、陪着自己？
不过也只是一个春心初动的小姑娘罢了。
一次次勇敢的试探，得到的却总是冷漠疏离的回应。
她张开唇，话未说出口，一声细软哭音就从喉咙里钻了出来。
那么可怜，那么委屈。
仅是听了一声，九嘤的心就剧痛无比。
她从未想过伤害扶灵。
耳边的哭声断断续续，却又在一瞬间消失。
双手隐在长袖中紧紧握住，直到少女跑开，她才痛苦的将手松开。
二人争吵这一幕，恰被方沅青看在眼里。
扶灵虽然爱哭，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让她掉眼泪，此刻若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绝对不可能哭成这样。
方沅青看向九嘤，但见对方脸色冰冷，双瞳无情，瞬间就猜到两个人感情上出来了危机。
本想问问九嘤，无奈看着那张冰雕似的冷脸，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踌躇后终是轻叹口气，追着扶灵而去。
作为一行人中唯一一个知道两人“恋情”的人，她很是心疼扶灵。
旁人不知，她却看的清清楚楚，扶灵这几个月来的改变和努力，全因九嘤而起。
若不是喜欢，谁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曾羡慕九嘤对扶灵的关心和付出，到后来才发现，扶灵所回报给九嘤的爱，其实更加珍贵，更加令人动容。
一路追随，很快便在竹林尽头看到了一道俏丽身影。
那背影娇美纤瘦，随风而颤，一看就知是在哭泣。
方沅青看的不忍，连忙上前安慰。
仅只是问了一句“怎么了”，少女就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滚烫的泪珠便再次掉了出来。
越是安慰，就越是委屈。
“怎的哭成这样？可是与九嘤姑娘吵架了？”
方沅青年纪比扶灵略大一些，私下相处时扶灵又总叫她‘姐姐’，她便也将扶灵看成了自己的妹妹。
这会儿见这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心也跟着疼了。
“师姐妹之间吵架是正常的，若是有误会，将话说清楚就好了，躲起来偷偷哭解决不了问题。”
扶灵听见这句话，顿时哭的更伤心。
方沅青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伸手在她背上轻抚，眼睛也泛出些红意。
前夜九嘤过来时不还好好的吗？怎的今天就闹成了这样？
难不成——难不成是两人情缘尽了？！
方沅青脸色一变，不敢再问下去。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江北清过来寻两人回去吃饭，扶灵才终于止住了眼泪。
此处就她二人，加上知道方沅青猜到了自己和九嘤的关系，她便没了多少顾忌。
她红着眼睛抬起头，鼻子一酸，眼角又滚出一颗圆润的泪珠儿，这才将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
“师姐一点都不喜欢我，还说林大哥更适合我。”
“什么？！”
方沅青闻言惊诧不已。
她以为九嘤与扶灵早就确定了关系，未曾想到，二人竟根本没有在一起。
活了这么多年，她见过各式各样的恩爱道侣，而九嘤对扶灵的极尽宠爱，与他们毫无差别。
她不敢相信，为了扶灵连天罗地网阵都愿意传授给自己的九嘤，真的只是把扶灵当成师妹。
“你们不是、不是——”
扶灵知道她想说的那个词是什么，心口瞬间涌出一阵酸涩，眼眶一红，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不是，是我自作多情，师姐从未喜欢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二更
师姐不是渣，只是有自己的原则，不等扶灵亲口问出那个问题，她是永远都不会主动面对的
我们00下章就要去表白啦~~~(cp粉沅青姐姐功不可没)
你们要的第二次情蛊发作，师姐坦白也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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