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想听~”
满是撒娇的语气，像在对情人说话一样。
元惜霜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两个人，两手垂在腰侧轻轻动了动。
她约摸看清了，睡在里面的，是扶灵，睡在外面的，是九嘤。
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怨恨，她面上隐有些怒意。
再下一刻，空气中又接连传来几句亲密低语，让她的心也跟着痛了痛——
“什么姐姐妹妹，被宗里的长辈听了去又该挨训。”
“我不管，我就是要听，师姐说不说？”
“胡闹。”
“九嘤姐姐~”
“只有这一次。”
“师姐最好啦~”
那声妹妹，九嘤必定是叫了的。
只是元惜霜却没有听见，因为在九嘤将扶灵拥进怀里的那一刻，她就转身逃回了自己房间。
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
和扶灵独处时的九嘤，是她从未见过的九嘤。
如此温柔、又如此宠溺——
只可惜，这些温暖与宠爱只属于扶灵一个人，是她只能通过偷窥才能探得的秘密。
而那些曾让她心欢喜笑的关心话语，全都成了嘲讽她自作多情的笑话。
一座破败小院，一个寒凉冷夜。
有人一晚好梦，有人一夜无眠。
翌日天还未亮，元惜霜就早早穿了衣服出了房。
和昨夜一样，她仍孤身坐在院子里。
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一张苍白净秀的面孔上尽是忧愁。
九嘤出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晨间气温甚低，极易沾染风寒，身体不好的人尤其不能受早风吹。
她拧了拧眉，慢步朝少女走去。
“元小姐——”
略显清寒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元惜霜闻声回头，面上掠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恢复冷静。
她弯唇笑笑，声音柔和。
“九嘤姑娘起的真早。”
两人尚未说上几句话，林玉淼便提着吃食从外面进来。
独处被打扰，元惜霜心生不满，吃了几口粥就放下了筷子。
林玉淼很担心，不由得多问候了两句。
“可是不合胃口？”
“昨日你也没吃什么。”
元惜霜摇摇头，整个人愈发柔弱可怜，
“林哥哥不必忧心，霜儿终日待在屋里，什么都不需要做，肚子不饿的。”
这句话表面是在劝慰，实则是暗叹自己即便离开了玄冥宗同样不得自由。
果不其然，林玉淼的表情很是愧疚。
九嘤站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双唇微微抿了抿。
归息城中四处都是妖族的眼线，元惜霜就是想出去散心，也不能是这里。
思虑过后，她才冷着声开了口，
“林公子今日会送你回玄冥宗，路上经过谷阳镇，你二人可以停下歇息片刻。”
谷阳镇地处四宗交界处，最靠近玄冥宗，之前曾被妖魔二族洗劫过一次，随后四宗加派人力，强行将这里守住，妖魔也再不敢过来。
相比归息城，谷阳镇还算安全。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可以在镇上游玩片刻。
听见这句话，元惜霜终于露出笑容。
三人正在说话，扶灵也穿好衣服出来。
一看到九嘤，她就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师姐’。
本就亲昵的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多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想起昨夜所见所听，元惜霜眼睛里顿时显出几分阴沉。
毫无理由，她对扶灵的反感程度成倍的上升了。
她甚至不想让扶灵出现在院子。
她悄悄看向九嘤，果然从那双清冷微凉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温柔。
和扶灵相比，她从九嘤这里得到的，简直少的不能再少了。
妒意渐起，心亦逐渐被厌恨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