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重,她几乎要用尽全部力气才能拿起。
“姐姐,这是你的武器,我不能拿!”
沈浮星睁了睁眼,试图将刀送回,无奈力气太小,两只手抖了半天,都没能将刀提起来。
扶灵闻声抬眸,眼中泛出一丝浅淡笑意,一颦一笑皆自信张扬。
“杀她,还不至于让我用这把刀。”
“把刀抱好,我们走。”
寥寥数字,不给人丁点拒绝的机会。
沈浮星反应不及,整个人已瞬间飞入高空,突如其来的悬浮感让她头晕目眩,加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阴森陡石,她下意识张开唇准备大喊。
喉咙里的尖叫呼之欲出,紧要关头,她忽想起恩人的叮嘱,只得生吞一口冷风,将嗓子里的惊惧一并咽下。
白绳在高空摇摇晃晃,她连头都不敢低,怀里的大刀倒是抱得越来越紧,惊慌之际,她匆匆抬头瞥了一眼,就只见少女将绳子随意缠在腕间,凌空踏风而行。
黄色裙角飘飘,随风摆动,如此从容姿态,处处散发着强者气息,足够震撼、足够美丽、也足够让人生出敬意。
沈浮星瞳孔皱缩,心脏跳的飞快。
人生在世,总有一个向往超越的目标。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那么坚定地想要跟着扶灵。
寒风哮哮,每一次吹拂,都让人心惊肉跳。
沈浮星将视线从空中收回,忍不住感慨自己的胆子这样小,长大后想成为像恩人那样强大的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抿抿唇,强迫自己卸去内心惧意,面上神色总算平静了些。
只可惜,这冷静只维持了半刻,她就感到腰间一松,身体瞬间下坠,整张小脸再次惨白。
眼看她人就要掉到山下,一阵风恰从身后吹来,似是一只巨手往前一推,顺势将她送进一个小小的石洞。
手中大刀一时失力滚落底下,空旷的山洞跟着响起一道轻微声音。
沈浮星大喘着气从地上爬起,连刀都来不及捡就向洞口跑去。
待仰头看向夜空,那黯沉黑色中早已不见恩人身影。
戴元昔心思狠辣,为达目的向来不择手段,扶灵自不可能让沈浮星跟着自己。
但她忘了,狡兔尚懂三窟藏身的道理,这山内足有数千石洞,戴元昔又怎会只有一个巢穴?
一路循着山水指引,她很快就摸到了泉水流向的尽头。
诚如沈浮星来时所说,她仅是靠近洞口半寸,就嗅到了一股极其腥臭腐朽的血腥味。
恐怕,这里面就藏着妖妇制作傀儡的血浴池。
愈是走近,臭味愈是浓重。
扶灵屏住呼吸,两道眉头紧紧蹙起,一步一步朝洞内走去。
山外凉风习习,山内却是燥热不堪。
光只是在洞内站了半会,她额上已沁出不少热汗。
因着洞口被杂草围堵,唯一一点稀薄月色也被阻挡在外,洞里更是一片漆黑。
扶灵摸着山石缓缓前行,耳边隐约能听见一丝模糊的‘咕噜噜’的声音。
沉闷诡异的寂静之地忽听到这样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吓人。
即便是她,步子亦是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无法想象,沈复阳兄妹五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越往深处走,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就越大,鼻翼间的肉腐腥臭味也愈发强烈。
臭味的源头就在正前方,她再也无法忍受这味道,忙伸出一只手捂住口鼻。
直至喉间的呕吐欲消退些许,才从储物石中取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白珠出现的瞬间,整个山洞亮如白昼,而她,也总算看清了血浴池的真实面貌——
血水、白骨、腐肉,全部都是用来制作定魂幡需要的物品。
看着这满满一池子的人尸残骸,扶灵心口大震,不知不觉就往后退了两步。
这么多年来,戴元昔为了炼制傀儡不知杀害了多少人,甚至于在这堆红血酝酿的尸池之中,还有一具没有腐烂完全的尸体,观其皮肤颜色,恐怕只死了不到十日。
这个妖妇,简直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扶灵立在原地,五指死死攥着明珠,只需再多用一分力气,那颗价值不菲的珠子就会瞬间变成一堆无用的齑粉。
愤怒让人失控,但愤怒也会让人强大。
圆珠被收起,洞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扶灵双唇紧抿,转身离开,踏出石洞的一瞬,整座高山被一道看不见的灵气罩覆盖。
而戴元昔,注定无法逃离。
此时若有无回山谷中的妖魔在,它们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道透明的薄罩,与将它们囚禁在山谷数百年的屏障一模一样——
这是只有天修者才有能力聚集的灵气罩。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扶灵愿意,终有一天,她可以随时将无回山谷破损的屏障修复完整,重新将它们禁锢,让它们再度过上没有自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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