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整间病房就只剩下躺在床上的赵察和程清清,听着心电监护仪平稳的滴滴声,程清清也有点累了,她将陪护床拉开坐了上去,头趴在病床上,盯着赵察的侧脸,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程清清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她警觉地睁开眼,发现竟然是赵察在看着自己!
“察哥!”她惊喜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接着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好在这是单人间,倒不至于会吵到别人。
整整哭了十多分钟,她才稍微冷静下来,抹着泪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察哥呜呜呜你总算醒了,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
她自己也觉得哭成这样有点丢脸,埋头在赵察的被子上轻轻蹭了蹭,这才抬头露出一个笑容,“察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说着想起来这种时候应该叫医生的,但她实在太想和赵察独处了,起身起了一半又犹豫起来,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纠结。
刚开始的时候,赵察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人经历过一场生死后再睁开眼,总会有一瞬间的抽离,但很快就被程清清的哭声打破,很快整个世界都真实起来。
但他带着氧气面罩,浑身到处都是伤口,被绷带绑的严严实实的,想抬手摸摸她都不能,他能想象的出来,接到他出事的消息,她是如何地慌乱和恐惧,又是怎样强忍着难受在医院守了他一夜。
昨晚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并非全无意识,隐隐约约地听见她的哭声,在光怪陆离的世界中,他好像突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锚点,努力地往后走。
现在,再次看到她的脸,他只觉得真实又美好,但此刻动不了的他,只好静静的躺着让她发泄地哭个够。
等她终于停了下来,赵察才费力地说了句:“怎么几天不见,你就变成兔子了?”
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的程清清凑近之后听见这句,简直想小拳拳锤他胸口,但此刻赵察在她眼中简直是易碎的玻璃人,碰都不敢碰,更不用说打他了,只好瞪着红红的眼睛横了他一眼,“不许笑话我!”
说完这句,程清清没在说话,只傻笑地看着眼含笑意的赵察。
“病人醒啦?”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默默对视的场景,他身体抖了抖,莫名觉得病房里的气氛有点腻人,怀疑起自己来的是不是时候。
“医生!”见有人来了,程清清快速的从床边站了起来,又吃力地把陪护床收起来,这才让出位置,请医生过来,“麻烦您看看他!”
“挺好的,”医生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点点头,“接下来就要依靠你们家属了,他人虽然救过来了,但伤势还是重,需要你们仔细的护理才行。”
程清清听着医生说的注意事项,乖乖地点着头,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甚至想拿出纸笔记下来。
等要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医生临走时感叹道:“你爱人运气还算好的,有一块弹片就在他主动脉边上,但好歹手术的时候都取出来了,人也是囫囵的没缺胳膊少腿儿,昨晚另外那台手术就没你们幸运了,年纪轻轻的,后半辈子估计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唉!年轻人要多爱惜自己啊。”
知道医生是好意,程清清也跟着他感慨了一会儿“珍爱生命、远离危险”之类的话,一边说着一边恭敬地将人送了出去。
接下来就有的忙了。
因为赵察要住院很长一段时间,程清清又是什么也没准备就来的医院,大到被子衣物、小到牙刷毛巾,都要现买,好在医院外边小超市都有,倒也不用跑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