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程清清又做梦了。
醒来的时候,她心里惊喜交加,差点没忍住大声叫出来,她捂着嘴,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虽然她的动静很小,但赵察还是警觉地醒了过来,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开心地扭来扭去,等她终于冷静下来准备躺下的时候,含笑开口道:"怎么了"
"察哥!你要吓死我了!"冷不丁地听见他的声音,程清清吓的差点从陪护床上滚落下去,她轻轻锤了赵察一拳,埋怨道:"大半夜的,干嘛突然出声啊!"
赵察笑了笑,无奈认输道:"好好好,是我不对,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半夜不睡觉了吗"
"当然是有好事啊!"程清清抚了抚自己胸口,终于想起梦中的事,开心地扑到赵察床边,望着他的眼神就像守财奴看着自己的财产,充满了爱怜和珍惜,"以后你就是我的啦!"
"说什么傻话,"赵察失笑摇头,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敛住了脸上的笑,但还是难得的说出了心里话,"我什么时候是别人的了"
在黑暗中,程清清看不见他的表情变化,依旧喜滋滋道:"你不懂,以后我再也不怕你被抢走了。"
说着摸上了床,窝进了赵察怀里,"今晚我要和察哥睡!"
赵察往旁边让了让,程清清趁机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尽量让自己不压住他的伤口,之后便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想到梦里那道声音说的,沈星予以后的事和她再不相干,程清清勾起嘴角,甜甜地进了梦乡。
而在她睡过去之后很久,赵察仍然睁着眼睛,望着她恬静的睡颜,久久无法入眠。
自从上次沈星予来跟他说过那番话后,原本根本不相信她的赵察却开始接连做梦。
梦里光怪陆离,是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场景。
他梦见那个遥远的好像上辈子一样陌生的"程大丫"跳河死了,转业回乡的他遇见了沈星予,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程清清这个人一样他和沈星予过了一辈子。
断断续续地做着这种梦的他想起沈星予说的那句"你不觉得程清清很奇怪吗",这句话仿佛一个诅咒,不断地将他拉进那个梦里,哪怕他觉得这就是一场拙劣的臆想,但也架不住一直在重复。
直到今天,俞姐拿来的那几份资料。
赵察想起梦里自己的战友说过的关于A市首批拆迁的事,指了几处梦里有印象的地方,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回事。
当程清清回来开心地告诉他的时候,他只觉得荒谬,一时间竟产生了庄生梦蝶之惑。
如果梦里发生的事是真的,那现在的这一切又是真是假
这个窝在他怀里,让他心生喜悦的"程清清",又是真是假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起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这个"程清清"也许并不存在,等他醒来,她就消失了。
沉沉地吐出一口郁气,赵察不自觉地紧了紧手臂,将人往心口搂了搂。
哪怕是幻觉,他也不会放手。
不知道他想法的程清清第二天腰酸背痛地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一些,她皱着眉头向赵察抱怨:"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梦见一条蟒蛇缠在我身上,逃也逃不掉,我差点没给勒死过去。"
"不过为什么今天起来我会浑身都疼"她摇着头,疑惑地下楼买早餐了。
赵察的伤势稳定,时间过得就格外的快,当那位主治医师再次来查房,说出那句:"恭喜啊,已经可以出院了!"的时候,程清清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医生,真的可以出院了吗不需要再住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吗!"她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惹的医生失笑,"你要是非要想住在我们医院不走,我还不同意呢,咱们这儿病房可紧俏了,你可别占着不走了!"
"不了不了,我们今天就走!"知道他是开玩笑,程清清也不生气,喜滋滋地应承道。
之后医生又给他们交代了回去之后的注意事项,叮嘱他们要按时过来复查,之后就离开了。
按照指示,程清清很快办好了出院手续,走出医院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般回过头看了一眼,梦游一样对赵察说:"察哥,我们真的出来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