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哥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几下,胡五福低着头“呵呵”地笑了笑,
“庄斯南部队的领导,正好路过咱们家。”
胡二哥立即就明白了,又同胡五福说了另一件事,
“余师傅在咱家住几天,其实他要回镇上自个儿家或者是上余家去,我拦着没让。”
胡五福一听就明白了,余师傅有可能是被漂亮媳妇赶出来了。胡二哥也没细说,就去招呼客人去了。
胡五福探着脑袋看了一眼,余师傅脸色不大自然,和旁边坐着的蒙厂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看样子蒙厂长和余师傅还挺熟的,旁边是蒙冬月,而蒙冬月过去就是大连子,再过去是胡三哥和胡二哥。
胡五福想着来日方长,慢慢看着就成。
胡五福继续回后院了,那还有个老祖宗呢。
一回后院,就看到庄斯南正在吃着一块糖烙饼,旁边的老首长却是皱着眉。
老首长是看着庄斯南吃饭太快了,
“咱家就你吃饭最快,你别看你现在年轻,过几年你这身体哪能受得了。”
而庄斯南是随便应了两声,不太当回事。
主要还是因为他总在部队呆着的原因,吃饭定点,所有人吃饭都快。
庄斯东在坐在旁边也说,
“是啊,难道你想进医院么。我们都忙,没人管你。”
庄斯南吃到一半的红糖饼,因为庄斯东和老首长的话,差点被噎住了,老首长居然舀了一碗汤,放在了庄斯南的眼跟前,
“以后咱们家得有个新规定,不能吃饭太快,要不然不准吃饭。”
胡五福默默地为这一家子人默哀两秒钟,听说他们家所有人都在部队,估计吃饭都快。
没一会儿胡五福先端了几碗清汤面出来,汤是高汤,面上又洒了点葱花。
庄斯东也吃了一碗,而那两个警卫员每人吃了三碗。
庄斯南只吃了半碗面,余下的肚子都吃了红烧肉了。
老首长看着庄斯南这么能吃,“啧”了一声,
“你以后不要来人家蹭饭了,看着我都觉得害怕呢。”
庄斯南白了眼老首长,不过什么话也没说。
一直到吃了饭,老首长到外面转了几圈,庄斯东一直陪着呢,庄斯南却在院里等着烤玉米。
即使这样感觉很正常的吃饭过程,胡五福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管是庄斯东还是庄斯南,都没有提到一句庄四文。
胡五福觉得很奇怪,不过记起庄斯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过去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当没发生过。”
也就是说,庄斯东要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俩个人八杆子打不着的人,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庄斯明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年代还没有DNA一说,要不然庄四文的事会容易些。
不过这也是胡五福自个儿随意地想一想,即使能验出DNA又能咋样,当年的事,还是不知道。
那庄四文和庄斯明,又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现在更是不知道。
胡五福随意地耸耸肩膀,她不瞎想了,就等着事情慢慢发展吧。
胡五福把嫩玉米刚烤好了,老首长带着庄斯东转悠回来了,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股香甜的玉米味。
老首长迈着大步就到了后院,看到庄斯南正从烤坑里面把铁丝网钩了出来,而两个大的铁丝网里面,包着有二十多根刚考好的嫩玉米。
庄斯南这个吃货,完全没有注意到老首长的脸色,还咧着嘴同老首长说,
“首长啊,你运气不错,今天有烤嫩玉米。”
老首长没理会庄斯南这个只想着吃的,而是看着站在一旁的胡五福,老首长的脸色有点发阴,
“你这个玉米哪来的?”
胡五福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伸手挠了两下自己的脸蛋,
“我大嫂给我送的啊。”
老首长听了先是一愣,语气却没有太缓和,
“那你大嫂的玉米哪来的?”
一听老首长这么问,胡五福就笑了,
“当然是我家自留地种的了,我大嫂说今年我家自留地玉米长得个头大,都掰下来放地窖里,等着我回去吃呢。”
“你、你大嫂?”
老首长就感觉气血往上涌,只挤出一句话来,
“你家这么惯孩子吗?不留着做粮食?”
老首长说完这话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怪,而蹲在地上的庄斯南先是听着一愣,之后就是仰着脖子“哈哈”大笑,
“哈哈,首长,你觉得她能缺吃的么?她家全是厨子呢。”
胡五福马上就把自家在村里的情况说了,
“噢,我爸是上门女婿,我家粮食都是我姥姥给的。我家不缺粮,真的。”
老首长几分钟后就离开了胡家,很显然是被胡五福给气走的。
庄斯南站在烤坑跟前可是愣了一会儿,等听到汽车远去的声音后,庄斯南站在胡家院子里“哈哈”地笑着直不起腰来。
“哎哟,我的天呀,小弟妹,你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呀。”
胡五福只是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火钩子扔在了地上。
胡五福到前院找着正在乘凉的胡二哥,面胡二哥一看胡五福就冲她招手。
胡三哥回屋去做算术了,余师傅也回房休息了。
前院一共归置出来能住人的有五间房,所有放杂物的都在后院了。
胡二哥低声地告诉胡五福,
“余师傅媳妇坚决不同意,要让余师傅和余老头一家断绝有关系。”
即使是这个年代,要真正断亲,得有见证人,得通知左右邻居,要让附近的人都得知道这件事。
像是居委会,到时候肯定会参与进来的。
这个年代的断亲,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事。
但余师傅这种人是干不出来的,余师傅连胡二哥这类不大熟的人,都会伸手拉扒一把,怎么可能和自己亲大哥断绝关系。
所以今天晚上虽然大家吃饭吃得不错,但是都替余师傅感觉心里堵的慌。
胡二哥又提了一下蒙厂长,
“蒙厂长和这些工程师们都熟,而蒙厂长家媳妇当年就是病死的,所以挺能体会余师傅这种难处的。”
听胡二哥的话这么一讲,胡五福就觉着脑门子一阵阵发凉。
啥叫蒙厂长媳妇啊,是蒙厂长男人好不。
不过胡五福现在还不能把这个事,告诉胡二哥。不过听胡二哥那话里的意思,好像蒙厂长那个媳妇很“贤惠”?
胡五福半开玩笑着说,
“二哥,那人家是蒙厂长‘媳妇’贤惠呀,所以知道贤惠媳妇的好。可余师傅媳妇,并不是个贤惠的呀。”
胡五福说完这话的时候,还用手在自己脑壳上抹了一下。意思是说,余师傅脑袋上的草原面积,正在一点点的扩大呢。
“嘘……”
胡二哥把一根手指在了自己的嘴边,示意胡五福的声音要再低一些。
胡二哥朝着胡五福挑了挑眉,眼睛里透露着大消息的光亮,
“福宝啊,二哥今天从工友那听到个大消息,真是个大消息啊,震得我一天都没回魂来。”
胡五福伸出手在胡二哥脑壳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笑着问胡二哥,
“你的魂回来了么?”
胡二哥伸手把胡五福的爪子从自己脑袋上拿了下来,先是叹了口气,歪着脑袋说,
“我今天晚上也没吃多少饭,就顾着观察蒙厂长了,可也看不出来有啥不对。”
胡五福一听,还以为胡二哥也知道了蒙厂长的秘密了呢,
“二哥,那你到底在观察什么?”
胡二哥还不放心地站起身朝余师傅那屋看了看,发现对方还是和刚才一样,斜着身子躺在炕上。
胡二哥坐在凳子上后,都快把脸挤到胡五福的脸上了,
“我听说,蒙厂长以前性子可不这样,是他们那头镇子上,有名的刺儿头。”
“啊,咋了?”
“蒙厂长打老婆,好些人都说,他老婆不是病死的,是被他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