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长举着电话好一会儿了,都没有听到自己大儿子庄志仁说话。不仅不说话,就跟连气也不喘似的。
庄志仁平时都很稳重的,但是现在好像是有些过头了。
老首长动动嘴唇,正准备主动打破这个局面时,忽然又听到了庄志仁的声音,显得特别的难过。
庄志仁这辈子经过过多次的人生打击,而且是最沉痛的打击,就是失去自己的孩子。
庄志仁说话声音也很轻,“爸,我、我不知道。”
老首长听了庄志仁说的话时,立即就愣住了,不过毕竟是七十来岁的人了,什么事没听说过,什么事没经历过,他心里头隐隐地有了点想法,
“老大,你不知道是啥意思?”
庄志仁只能又慢慢地回忆着二十多年前的事,
“我当时从外地赶到医院的时候,都是孩子出生好几天的事情了。医生告诉我,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而、而当时……”
老首长一听就急了,虽然之前听庄志仁这么说过多次,可是现在却没由来地发急,
“而什么而,别人说你孩子没了,你就这么认了?”
老首长的话把庄志仁给说的愣住了,庄志仁用一只手死殆捏着绿色的电话筒,嘴唇抖了抖,
“爸,你说什么呢,一直不都是这样的么?”
老首长一听,感觉自己大儿子这会儿可能脑子不好使了,就不再同他继续这个话题了。
老首长的语气稍微缓了缓,
“你不是在忙吗,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呢?”
庄志仁可能也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当时他从外地赶到医院后,医生当面和他讲得特别清楚。
到现在,庄志仁都记得医生那口大黄牙,
“很遗憾,您的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就已经……”
那位医生的话,庄志仁到现在还记得,一直在脑子里挥不去,
“很遗憾……”
“老大、老大?”
老首长的声音在电话筒里传了过来,像是忽然把庄志仁惊醒了一样,他用手抹了下头上的汗,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庄志仁重重地“呼呼”喘了两口气,就同老首长说,
“是小东的事,我听说,他帮曹家三口的事,被一些人知道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要怎么办?”
老首长还是比较清楚这种事的,立即就说,
“一是要想办法让小东认罪,二是要去胡家村查看查看。”
不管是哪件事,听着都挺让人着急的。
庄志仁立即就问老首长,
“那要怎么办,也不可能让曹家三口被抓走吧。”
而老首长在长叹了口气的同时,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现在最紧要的,应该是买头老牛。”
庄志仁和老首长通完话后,脑子里还没想出来,为啥老首长要买头老牛。
不只是庄志仁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连看到老牛的胡五福,都是没想明白。
到市里的仓库把厨师助手小二收了回来,收回到厨房空间站的还有一台大型的食物清洗机。
胡五福还欣赏了一下被厨师小二打扫得差点能照人的仓库,连面袋子的口,都被扎得一模一样。
要是有强迫症的,应该比较喜欢这里。
胡五福把仓库门锁上后,就离开了这边仓库,开着小车车直接回了镇上。
胡三哥和曹公安都留在了庄家,庄家虽然院子不大,但是除了一间厨房,其它屋子全被庄斯南给打扫成住人的了。
只有厨房旁边的一个小房子,刷的也是绿色的漆,都旧得不行。
连个正经的凉房和放杂物的房子都没弄,全部都收拾成住人的了。
胡三哥和曹公安住在最靠近门位置的,也是怕有个啥动静的,他俩能头一个发现。
不过也只能让他们失望了,这年头没啥娱乐活动,小偷小摸的人,胆子也没那么大。
一直到第二天大早上,胡五福提着油条豆浆来的时候,就看到胡三哥像是刚睡醒似的,晃悠着来开的院门儿。
胡五福把东西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时,转头看着像是睡好的胡三哥,
“三哥,你怎么了?”
胡三哥撇了下嘴,说话声音特别低,
“就那个小护士,她不让我们早上起炕,在门外头还专门拿着火钩子拦着我,说不能有动静。”
为了不影响庄家大伯娘的休息,平常习惯早起的胡三哥,又回屋躺了炕上睡了个回笼觉,这一睡不要紧,结果睡得头都发疼。
胡三哥要在市里呆几天,帮着曹公安一起买买东西,还准备去拜访下白青。
胡五福从心里头觉得胡三哥厉害,而胡三哥却晃着头说,
“福宝啊,她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要生下娃么,你和我帮她实现了,她得感激咱。”
“咯咯……”胡五福听了立即就笑了起来,刚从屋里出来的,站在旁边的曹公安也跟着笑。
胡五福瞪了眼曹公安,没好气地数落他,
“大早上的,不能好好的笑么,干嘛笑得像牛的声音。”
然后曹公安和胡三哥,都一齐指着大门的方向,
“好像就是有牛。”
“哞……”
“哞……”
一阵特别带劲的牛叫声,从门外头响了起来。
胡五福动作最快了,跑到门口把门打开了,就看到个特别大的牛头。
胡五福立即向后退了两步,就听到一个有点不高兴的声音,
“牛是耕地的根本,你躲甚呢,真是的。”
胡五福斜着眼睛看着跟在牛后头的老首长,又看了看站在牛旁边咧着嘴傻笑的一个老农民。
老农民一边笑还一边抖着肩膀,“呵呵……,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