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五福还在慢慢地用水煮牛肉的血水呢,而闻到肉味的小伟,居然破天荒地捂着小鼻子喊,
“臭,臭。”
胡五福也觉着这个牛肉不大好,而且明显年纪有点大了。就这种牛,还被这一窝子封建毒瘤以为是好吃的牛?
胡五福这头撇着嘴微紧着眉头看着牛肉块,而在报社小院儿里,庄四文正死皱着眉看着眼见着要活不过来的庄家老姑奶奶。
这位老太太,刚才在看到庄四文的时候,双眼一翻,向后一倒,正好被冲过来的庄斯南给接住了。
“呵呵……”一直到现在还在笑个没完的庄斯南,手里拿着个冷水缸子,嘴里含了一大口凉水,“噗”地一声。
一口凉水喷在了庄家老姑奶奶的脸上,庄斯东立即给微张着嘴的老姑奶奶喂了一颗安心药片。
“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庄家老姑奶奶慢慢地睁开了眼。
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入眼帘就看到斜对个儿有张黑黑的脸。也不知道为啥,看到这张脸时,庄家老姑奶奶就觉得慌得厉害。
“呃,呃,他……”
庄家老姑奶奶伸手指着庄四文,抖得停不下来。
“呵呵……”庄斯南还在低着头笑,被庄斯东瞪了一眼。
没办法,庄斯东伸手进自己的兜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从里面又掏出一颗安心药片。
庄斯东也是很无语了,也不知道自己那早就过逝数不清日子的太爷,到底干了啥啊,为啥只要是认识的,见了差不多面貌的庄四文,都会吓个半死。
连着吃了两颗安心片后,庄家老姑奶奶终于缓了过来,庄斯东想要把她扶进屋去,却被制止了。
“呼……”微闭了下眼的庄家老姑奶奶,在长长地吐了口气后,像是把胸口的闷气给吐了出去。
算是半缓过来的庄家老姑奶奶,终于敢瞪大眼睛看着庄四文了。
庄四文被看得特别不自在,伸手把庄斯南给他沏的茶水缸子端了起来。
“嘶……嘘……”庄四文喝了几口水,感觉轻松了不少。
动了动双肩,伸展了下自己的胳膊,庄四文露出的小胳膊都是黑亮黑亮的。
要是以前庄四文还是发白的,这些日子任务不断,训练没停,就再也没白过了。
别人看到都长得黑,会觉得健康壮实,而要是胡五福看到,就会流两泡泪,拽着庄四文的袖子,说话声音也是可怜兮兮的,
“四文,你最近肯定受苦了,看你给黑的。”
而现在的庄四文还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比前段时间更黑了,海上的大太阳,才两天就让人快脱层皮了。
庄四文还是因为有胡五福给的药膏,分了些吴军。不过吴军因为干活太卖力,被另一条更大的船给带走打渔去了。
庄四文先回来了,而吴军还要过两天回来。
现在庄四文根本没有把庄家老姑奶奶看在眼里,他微垂着眼皮,有点皱着眉,在想着胡五福。
可终于算是缓过来的庄家老姑奶奶,却是盯着庄四文看个没完。
庄斯南看着庄斯东在扶着老姑奶奶时,他赶紧又去厨房给沏了一缸子热茶。
“老姑奶,快喝点茶吧,润润嗓子。”
庄斯南也想过老姑奶会看到庄四文比较吃惊,只是没想到能惊到这种程度。
庄家老姑奶接过庄斯南递过的茶,忽然就微微苦笑了一下,
“噢,你们别担心,我就是太久没见我爹了,忽然看到这么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我是被吓的。”
庄斯南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不过庄家老姑奶奶这种解释,还不如不说呢,听了怪渗人的。
庄四文完全没有领会到庄家老姑奶奶的害怕,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黑脸蛋,没有表情地说,
“首长说他见着我这张脸,挺欣慰的。”
庄斯南一转屁股就坐到了庄四文的跟前,可把庄四文的黑脸看了又看,微微点点头,声音响亮地说,
“噢,四文,你们出门做任务,有件事我差点给忘了说。”
庄四文立即就斜了眼庄斯南,一副很嫌弃庄斯南啰嗦的表情。
反倒是庄斯东挺有兴致的,庄斯东就问了一句,
“你想说什么,怎么这两天没说?”
庄斯东才不相信庄斯南是忘了,这小子肯定是专门掐着庄四文在的时候说。
庄斯南眯起了眼,“呵”了一声,“啪”地一拍自己的胸脯,
“哈,我和四文是亲亲的堂兄弟,大哥,咋样,这消息你觉得好不?”
可庄斯东脸上既没高兴,也没生恼,反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庄斯南。而庄斯南也确实是想当着庄四文的面说,不过现在庄家老姑奶奶在,倒是个意外。
即使是意外,也没什么的,毕竟这位孙子辈子最疼的是庄斯东,要是再往上一辈,最疼的就是庄家老大庄志仁了。
岁月有的时候很奇怪,既能证人心,也能证事实,现在便是如此。
不管是谁当年干的坏事,出的这么黑心的主意,但是有着优良基因的庄四文,没一点长歪的迹象。
庄斯南伸手拍了拍庄四文的肩膀,一副感慨无比的语气说,
“四文呀,你虽然认了大伯做干爸,但是你大概不知道一件事吧。”
“什么事?”庄四文仍然是面无表情地。
庄斯南用力点了点头,“嗯,你果然没白长这张脸,你可是咱庄家的亲亲的孙子,你是大伯的亲儿子呀。”
不是干爸,是亲爸呀。
连庄斯东听了后,也不由地愣了一下。更何况是当事人,庄四文。
其实不管是庄四文还是庄斯东,一开始以为是和庄斯明是调包的。后来发现不太像,再发挥了下想像,觉得有可能是和庄斯明是亲兄弟,是双胞胎?
虽然年纪不对,但是生日是庄婆子说的呀,这种事是可以改的呀。
但是,现在却如晴天霹雳,劈得庄四文脑子都不够用了。
对于不能庄家老二家的娃,庄四文对于这个消息是最满意的,但是他不太明白的是,自己咋就成了庄家老大的亲娃了。
庄斯南正要详细说一句的时候,他刚张嘴还没发出声时,就被一个急急的声音打断了。
是还有点迷糊的庄家老姑奶奶,不是说庄四文是庄家老大的干儿子么,她才刚见了人,还没把这张脸消化进肚子呢,咋就又变了呢。
庄家老姑奶奶不愿意相信,她盯着庄斯南就问,
“别瞎说那些没用的,你把事情给我讲清楚了。要不然,小心我腰上的东西。”
“膨膨”两声轻响,庄家老姑奶奶轻拍了下腰,她腰上在衣服里面捌着东西呢。
虽然庄斯南不是被吓大的,但是这会儿也被自家这位老姑奶给吓得不轻。
庄斯南立即就两只手都举了起来,还从凳子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庄斯南咧着嘴笑了两声,这才用颤音问庄家老姑奶奶,
“老姑奶,您可别激动呀,有话慢慢说。”
庄斯南一副怂样让庄家老姑奶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膨”地又一拍自己的腰杆位置,用力瞪着庄斯南,
“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庄斯南翻了个白眼,就庄家老姑奶奶那腰上别的东西,谁看了不害怕呀。要是再走个火什么的,后果完全不敢想像。
庄斯南好不容易用力才扯出个笑,表情就跟个哈巴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