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先做好补偿,补些银两,或者拿银子直接买船补上,再或者将这艘船补上,给那损了船只的人家一个交代,然后吴伯你与我一同去往九华,或是带着剩下的银两前往他乡,总之是离开太湖。”
“其二,吴伯你还是先做好补偿,剩下的银子则先拿着,若是他们来人要钱,则都给他们,然后……”
然后怎样,苏子陵没有继续说,吴老汉也没继续问,因为不说也知道,那就四个字,听天由命。
“容老头子我想想。”
苏子陵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吴老汉砸吧着嘴巴,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眼神中泛着纠结。
额纹深深,仿佛人生路上的沟壑,有的很浅,有的很深,有的很浅也很深,却从来抹不平,消不去,一直到皮肉生腐,融解在泥土里。
良久,吴老汉方才吐着气道:“算了,算了,老头子我一辈子都待在这太湖边上,婆娘没了,儿子和儿媳妇没了,孙子也没了,现在都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
“唉,离不开了,也不想离开,都没把子力气了。”
吴老汉深深地叹息着,然后又笑着对苏子陵说道:“等老头子把银子补给何老三家的,就把剩下的都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