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正同样听说过那处匪寨,是绝对的险地,据说,除非有数万大军连年围困,否则绝难攻克剿灭。
至于诚王赵明诚的千余私军,他虽然不曾见过,但既然是私军,那想必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要一人一剑将其杀败,怕是当世绝顶高手都难以成功,这又是何等的武功。
想到这里,慕容正慨然长叹道:“天下第一神剑,子陵,你还真是了不得啊!”
想他同样少年出师,闯荡江湖近十年,才有了如今这一身武功,在晋国武林中也算得上是有名有姓。
可如今和苏子陵一比,他曾经所做的“大事”,突然就显得渺小了许多。
“不过都是些经过训练的普通人罢了,也不是什么高手。”
苏子陵摇摇头道:“天下第一,我虽然有这个自信,但不曾论剑江湖,都当不得真的。”
‘当不得真……’
慕容正一时无言,良久,收拾心绪,观察四周,不由疑惑道:
“子陵,我们怎得往北而去?”
“当然是为了铲除后患。”
苏子陵的话语不紧不慢,慕容正却听出其中蕴含的杀意,冰冷而无情。
“我先离开一趟,世兄稍待,顺便把向平中也处置了吧。”
说完,也不等慕容正回话,他翻身跨上马背,迎风疾驰而去。
看着苏子陵远去消失的身影,慕容正疑惑自语道:“铲除后患?除了向平中自己,莫不是还有其他同伙在那里?”
看着手里失血过多,面色发白,似乎已是活不了多久的向平中。
“确实该处理了。”
不再多想,慕容正一手提刀一手提人,闪身没入道旁密林中。
……
三里之外,一支数百人的兵马正在疾行。
为首一人身穿战甲,五官深邃,形容威猛,骑在马背上,手持一柄大刀。
在他身后,除了寥寥数骑,近三百个步卒列队而行,人人手持长枪,背负弓弩,起步落步,隐隐有肃杀之气。
“停!”
忽然,为首之人一声令下,身后数百人纷纷停下脚步,可见训练有素,令行禁止。
他看向远道而来的青色身影,一手长剑,一手玉箫,单人独骑,不紧不慢。
‘该死的向平中,竟敢全都交代出去!’
黝黑的脸上时而恐惧,时而愤怒,最后策马一旁,高举大刀,大声命令道:
“众将士!百人五列,横向三轮,举弓弩!”
眼见前方的兵马摆出阵型,苏子陵不闪不避,继续策马前行,暗道:
‘知道之前那只兵马不曾携带弓弩,因此专门备上了吗?’
眼见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快至百步之外,领兵之人忽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这鬼天气,怎么忽然这么热!’
时下虽是盛夏,但他练兵不拘寒暑,底下兵丁都十分耐寒耐暑,自己更是不在话下。
‘奇了怪了!’
想起之前派人搜集到的情报,千余精锐尽数战死山谷,他的心脏就不由得怦怦直跳。
他没看见的是,身后那近三百个兵卒,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泛起红来,一滴滴汗水沁出表皮,很快如雨般滑落。
“怎么这么热啊!”
“我也是,太热了!全身都是汗!”
“这鬼天气,刚刚还没这么热的,不会是中邪了吧!”
……
领兵之人看那身影已在百步之内,正要开口命令放箭,却听到身后传来阵阵抱怨声。
从一两人,到bā • jiǔ人,再到十几数十人,最后就是数百人,似乎人人都在抱怨。
‘你们热,老子难道不热吗!’
他心里陡然升起怒火,正要开口训斥,左胸之中忽然一阵刺痛。
忍不住闷哼一声,那股剧痛却毫不停歇,而且愈演愈烈。
“怎么会?”
他狠狠击打着胸前的铁甲,想要以痛治痛,粗壮的手臂却渐渐无力。
耳边传来一声声哀嚎,忽然一口鲜血喷出,他眼前一花,旋即一阵天旋地转,直直摔下马去。
看着远处早已七倒八歪的兵马,苏子陵放归纯阳意念,而后策马前行。
‘释放热量杀敌,还是需要瞬间的高温,虽然有效,但比起剑气,效率还是有点低了。’
刚刚在众人心脏处释放的阳光能量,如果转化成真气,都足以抵得上此前杀戮千人的分量了,的确有些不太划算。
来到领兵者的身前,低头看向面若金纸的他,苏子陵淡淡道:
“今日我便饶你们一命,回去告诉赵明诚,再有下次,我就直入金陵,亲手斩下他的狗头。”
“记住,要一字不漏地告诉他。”
说完,他策马转身而去,行至数丈之外,忽然又停下道:
“我饶了你们性命,总该留下些东西才是。”
一缕缕赤红真气透体而出,在纯阳意念的操控下凝成一个个字符,仿佛烙印在虚空中。
“诚王,私军。”
念头一动,一个个“诚王”和“私军”,分别落在每个人的左右脸颊上,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凄厉惨呼。
‘虽然不曾盘问,但赵明诚的私军,想必也没什么无辜者。’
苏子陵径直策马,暗道:‘再说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替赵明诚打打广告,宣传宣传,也好尽快送他出道,岂不妙哉!’
人已远去,只留下满地的兵卒,徒呼哀叹。
……
等回到原处,慕容正已经处理好向平中,正等在那里。
见苏子陵回来,他上前问道:“子陵,那些同伙,可还是鹰爪门的人?”
“是赵明诚的私军。”
苏子陵回道:“不过鹰爪门,下次我会亲自上门,问那位飞天神鹰要个说法。”
“又是私军?”
慕容正眉头一皱,看马上的少年似乎毫发无伤,也不多问,只是道:
“一个亲王,竟然养这么多私军,南魏朝廷难道就不管吗!”
“他想要造反当皇帝,自然瞒得紧。”
苏子陵轻笑一声:“世兄放心,若无意外,他快活不了多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