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叹息一声,苏子陵揉了揉隐隐发胀的脑袋,迎着初升的红日,踏出文籍馆外,再回到东宫那一间空屋,就此闭目休憩。
……
“前朝”拙政殿内,魏帝赵明祯的安详地躺在名贵华丽的棺椁里,闭目不动。
大殿内,一个个宗室皇亲、文臣武将、百官命妇身穿白服,齐齐跪着叩首哭灵,时不时有人晕倒,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或是宫女抬了下去,灌上一碗苦药催醒,然后接着继续。
被如此对待的自然都是身份不高者,真正的gāo • guān显贵一旦哀极晕厥,自有专门的人妥善照料,这一点便是跪在最前面的赵书煜也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表率“孝道”,他早在之前就想晕过去了。
膝盖虽然跪在软软的护垫上,但两个多时辰过去,早就酸疼不止,这让自小养尊处优的他极难忍受,连哭声也显得愈发真情实意了些。
‘三个时辰快了,再忍忍就好。孤将是天子了,一定要跪得比所有人都要心诚才是!’
想起皇后的谆谆叮嘱,赵书煜暗自咬牙坚持。
这时,一个小太监上前轻语几句,他眼前一亮,直直侧倒而去。
“殿下!太子殿下!快来人啊!”小太监慌忙大叫起来。
‘他奶奶个熊的,这还没到三个时辰呢!’
身后一个黝黑的大汉顿时一惊,干嚎的嗓门一滞,眼珠滴溜溜一转,也跟着晕倒过去。
……
东宫,太子妃寝殿。
郑佩涵软软地躺在一张新的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床榻边上,一个身穿灵服的妇人声音很轻,却絮絮叨叨。
“非是为娘爱唠叨,如今陛下归天,那诚王又……
如今太子殿下继位已是板上钉钉了,过不了几天,娘娘就是那个……
娘娘你自幼身体不好……”
郑佩涵苦笑道:“娘,女儿真的没事,出了身汗,身子感觉逗比以前通透多了,只是有些乏力罢了。”
妇人声音稍稍重了些:“出汗都出得浑身乏力了,这岂是好的!让你去传太医又不去……”
“娘亲,姐姐做得对呢!”
妇人身旁,同样一身粗布白服的少女脆生生道:
“陛下方才归天,姐姐就唤来太医,若是传了开去,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平白添了麻烦?”
“姐姐,你说是不是?”
听着问话,郑佩涵面上浅笑道:“华儿说的是。”
明明一身最普通不过的白服,眼前的少女却仿佛穿着天上的仙衣一般,似是仙子落凡,惹却尘埃,却丝毫不减倾城色,仍然那么夺人心魄。
想到上次少女入宫,太子遇见她时的反应,还有自己那时隐隐萌发的念头,郑佩涵心里惭愧的同时,也不由生出些许暗妒,尽管那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那种沉疴尽去的松快和通透,一定不是幻觉,神仙保佑,我的身体,一定是已经大好了。”
“大慈大悲,神仙在上,愿您保佑太子殿下喜乐康健,保佑爹爹娘亲幸福安康,保佑华儿早得如意郎君,幸福顺遂,保佑小女子再无大疾,早诞儿女……”
郑佩涵正暗暗向着不知名的仙神祈祷,殿外忽然传来通禀声,“太子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