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还有诸多大事需要皇帝操心,为了一个区区迎复之礼,让人平白嚼舌头,损了皇帝的名声,想来也非太上皇所愿。”
“太上皇北狩虏营一年之久,能回京师便是万幸,哀家的意思是,倒也不必如此劳民伤财,惹人非议,皇帝觉得呢?”
还是那句话,孙太后对朱祁钰来说,是有扶立的恩德的,至少在朝野看来是这样。
所以她提的要求,只要不算是太过分,朱祁钰都不好拒绝。
不过,显然她晚了一步。
怪不得胡濙这个老狐狸,一下朝就这么急匆匆的打内阁的脸,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用意。
再次感叹某礼部尚书对时机的把握之后,朱祁钰面上露出一丝难色,道。
“圣母既然有言,朕本当遵行,但是就在朕来之前,刚刚批了礼部新上的仪注,旨意已发,恐难追回。”
略一停顿,朱祁钰又道:“不过圣母不必担心,迎复之事礼部是行家,有一二宵小之辈散播流言,也难成气候,朝野舆论,本就各有不同。”
“太上皇久未归朝,朕若不礼迎,只怕又要有人议论,朕不尊上皇,凉薄无亲,总归难有万全之策,朕问心无愧便是。”
好一个问心无愧!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差点让孙太后把手里的珠子给捏碎了。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不满的情绪,孙太后道。
“既然如此,那皇帝自己考量便是,外朝之事,哀家深宫之人,总不便干预。”
朱祁钰含笑不语。
于是,孙太后继续开口道。
“前些日子,皇后过来给哀家请安的时候,说南宫已经收拾了出来,以备太上皇归朝之后下榻。”
“哀家想着,住处虽收拾好了,但是人手侍奉总是要的,土木一役,太上皇身边侍奉的人,想来也都不在了,如今回到宫中,自是要添人侍奉。”
“太上皇自幼在哀家身边长大,衣食住行都是哀家身边的宫人照料,所以,哀家从身边挑选了些得用的人,想遣去南宫,随侍太上皇,皇帝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