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
“怪不得外朝如今都在议论,说乾清宫那位昏了头了,臣听说,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就有不少科道官员,想要上疏进谏。”
“可谁想到,那位竟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紧接着就传出了谕旨,说什么科道官员当谨守本分,不得妄议未下廷议之政,更不得擅自过问宫中之事。”
“如今想来,可不就是预备着这种局面呢……看来,那位对成敬,果真是宠信有加啊!”
这话听着是感叹。
但是,其中也同样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感觉。
闻听此言,朱祁镇的眼中掠过一丝幽暗,轻哼一声,道。
“朕这个弟弟,心计智谋倒是厉害,但是,朕早就说过,圣人,不是那么好当的,所谓日久见人心,日子长了,有些事情,再努力伪装,也难免会让人瞧出破绽。”
“成敬……哼……”
看着这位太上皇不屑一顾的样子,朱仪心中叹了口气,但是面上却分毫不露。
他自然能够猜得出这位现在在想什么。
事实上,打从太上皇归来之后,朱仪便有这种感觉,那就是,太上皇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一直有意无意的拿自己和皇帝做对比。
对于天子的优秀之处,这位总是装作不屑一顾,但是,实际上却无比在意。
而相反的,每每当有事情证明,天子不如他,或者是犯了和他一样的问题的时候,他就会无比得意。
对于这一点,朱仪早有察觉。
这次成敬的事情,大约是让这位觉得,天子长久以来的贤明,不过也是伪装而已。
现如今,天子假公济私,让成敬去公报私仇,其实和他当年重用王振,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在朱仪看来,这区别大了,他相信,太上皇也清楚这一点。
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显然,太上皇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其中的差别。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臣子’,朱仪也不会傻傻的说实话就对了。
既然太上皇觉得,把天子当成一个宠信宦官的君王能让他高兴的话,那就这么以为好了。
眼中的得意一闪而逝,朱祁镇很快就回过神来,道。
“不过,他对科道的改革,倒是朕没有想到的,外间现在,应该已经吵翻天了吧?”
“回陛下,确实如此!”
朱仪低头回答道。
“消息传出来之后,不少科道官员义愤填膺,觉得天子这是在阻塞言路,不听谏言,已经递了奏本上去,反对对科道的改革。”
“不过……”
话到此处,朱仪又有些犹豫。
见此状况,朱祁镇冷笑一声,道。
“不过,倒也没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对吧?”
朱仪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
“的确,虽有不少御史上疏抗辩,但是,朝中有分量的大臣,却几乎都没有发声。”
“而且,这次是诏旨直下,并非是在早朝上商议,所以,上疏的人虽然有,但是却不多。”
“他倒是选了个好时机!”
朱祁镇轻轻哼了一声,脸色似乎有些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