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行事不周,给父亲添麻烦了。”
眼瞧着陈循回来,陈英连忙低头,开口道。
陈循没搭理他,转身坐在椅子上,道。
“你干的好事,为父早就告诫过你,不要贪图这些,可你却始终不知收敛,如今闹到了刑部,看你怎么收场!”
这话明显带着怒意,让陈英的头更加不敢抬起来了。
书房当中静了片刻,陈循的气这才算是缓缓消了,看着一副认错样子的陈英,没好气的开口,道。
“坐下吧。”
“是……”
闻言,陈英连忙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下首,等着父亲接下来的教训。
作为陈家的大公子,而且,还是可以借着父亲旗号的大公子,陈英的消息也是灵通的很,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现在基本上也都已经知道了……
“如今,陛下已经下旨,命刑部主理此案。”
慢慢的冷静下来,陈循的口气也变得正常起来,道。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刑部就会叫你前去问话,到时候,你就说……”
说着话,陈循压低了声音,保证只能让两个人听见。
不过,听完了之后,陈英的脸色却变得复杂的很,踌躇再三,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可是父亲,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孩儿……”
“你按我说的做,旁的不用管,为父自会保你平安的!”
眼见得陈英这副样子,陈循的脸色也板了起来,于是,陈英也不敢再言,只得道。
“孩儿明白。”
翌日,不出意外的是,果然有刑部的书吏上门,传唤陈英到刑部问话。
当然,虽然说陈英只有秀才的功名,但是,他毕竟是陈循的儿子,所以,刑部的人很客气。
陈英早有准备,自然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反而让门房给过来的书吏好好塞了几包银子,然后乘着轿子,便到了刑部。
这副样子,不像是来受审的,倒像是来办事的。
进了刑部,陈英很快就被带到了大堂当中,直到走进大堂,这才算是有了几分审案的意思。
两边有衙役分列,旁边有书吏备好了笔墨,准备记录,正中间坐着一位绯袍老者,从服色上看,自然便是刑部尚书金濂老大人。
“学生陈英,见过尚书大人。”
秀才功名也是功名,见官不跪是基本的特权,因此,陈英只是行了普通的拱手礼。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在金濂的身旁,还坐着一个身穿蟒衣,面白无须的宦官模样的人。
感受到陈英的目光,此人朝着陈英投来和善的笑容,但是,不知为何,陈英却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一念至此,他的心中,便浮起了一个名字……
“这是东厂提督太监舒良舒公公,奉陛下旨意,前来听审!”
不出意外的,下一刻,金濂的声音响起,陈英连忙再行一礼,道。
“原来是厂公驾临,在下失敬。”
人的名树的影,舒良这位东厂提督亲自到场,原本还算镇定的陈英,立刻就变得有些心慌。
舒良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笑着抬了抬手,道。
“不必多礼。”
随后,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对着旁边的金濂道。
“金尚书,开始吧?”
于是,金濂点了点头,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道。
“陈英,今日本官奉旨,传召你来问话,第一个问题……”
…………
似乎是因为有舒良在场,整个问询的过程,陈英都十分紧张,生怕这位东厂大珰看出什么来,或者插手问询什么。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舒良从头到尾,就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并没有多说半句话,好像他今天,确实就只是来听听而已。
很快,大半个时辰过去,金濂自觉问的差不多了,便转向一旁的舒良,问道。
“舒公公,大致的情况便是如此了,公公可还有疑问之处?”
“咱家只是来听审,金尚书不必顾及咱家。”
舒良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笑容。
而金濂对此也明显早有预料,点了点头,转向一旁的陈英,道。
“今日便到此为止,陈英,你今日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供词,你现在身有嫌疑,回去之后,不可随意外出,若有什么细节遗漏之处,本官随时会对你再行问话。”
“多谢尚书大人。”
陈英早就受够了这种气氛,他总感觉,对面的舒良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儿,总是让人觉得寒气直冒。
因此,听了金濂的话,他连忙拱手行礼,一步也不肯多留的离开了刑部大堂。
看着陈英这副急促的样子,舒良的眼神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紧接着,他便也朝着金濂告辞,离开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