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科封印,就召他们回来开印,前番军报上说,平越城被围已有数月,城中情况现在一概不知。”
“朝廷这边过着年,平越的百姓却食不果腹,多耽搁一日,便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饿死。”
“这种情况之下,你们有何颜面,在朕面前说暂缓?”
“年节之下,大军的确不宜即刻开战,但是正因如此,才正好给新的总兵官熟悉军情的时间,待年节过后,总兵官整合兵力,方可毕功于一役。”
“至于京营换防,兵力不足?”
朱祁钰三言两语将两个阁臣摆出来的理由一一驳斥,说到最后,话头却停了停,目光落在于谦的身上。
他的口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斥道。
“兵部又是做什么吃的?”
“京营有二十万大军,十大团营,若因年节换防,便连两万的兵力都凑不出来,那朕看你这个兵部尚书也不必做了。”
“不然不知道哪一日,贼子趁着年节冲破宫禁,刀都架到朕的脖子上了,京营说不定还在休沐呢!”
天子突然而来的雷霆之怒,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他们能够混到这个地步,自然都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知道此番,天子是动了真怒。
尤其是最后的那几句话,天子眼中闪过的寒意,让一帮老大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颤。
顾不得其他,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起身,拜倒在地,道。
“臣等有罪,请陛下息怒。”
这些跪下的人,自然也包括于谦在内。
但是眼瞧着于谦的脸色突然平静下来,俞士悦的心头却突然涌起一阵浓重的不安。
果不其然,都是请罪,但是于谦下一刻,却摘掉了头上的官帽,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道。
“陛下,臣蒙陛下恩典,拔擢为兵部尚书,身负提督京营之责,本当粉身以报,苗地十万大军,撤换总兵官并非小事,臣实难违心遵从陛下之命。”
“然身为人臣,违抗圣命,此为不忠也,故臣请陛下,罢去臣兵部尚书及提督京营之职,以谢天下。”
说罢,于谦重重的叩首在地,头颅和大殿的青石板撞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顿时让一帮老大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俞士悦一阵头疼,心中不由得哀叹一声。
这下,真的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