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晌,于谦叹了口气,眼中有些忧虑,道。
“仕朝兄放心便是,国家若尚有堪用于谦之时,吾岂会惜身?此次禁足,于我而言,或许并非坏事,只不过,不知陛下要做到何等程度,方肯罢手。”
俞士悦眉头拧起,道。
“廷益是觉得,禁足只是个开始,陛下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于谦点了点头,道。
“不错,具体是什么,我尚不清楚,但是大约是和京营有关,以兵部尚书提督京营,终非常制。”
“因此,京营提督大权,陛下是一定会收回的,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必会受到不少弹劾。”
“若陛下愿意继续用我,那么收回京营便是结束,可若是陛下太过忌惮,那么,我恐怕真的只有辞官归乡这一条路了。”
说着,于谦转头望着俞士悦,眼中带着一丝愧疚,道。
“我原本想着,能够借殿中之事,将仕朝兄和我的关系撇干净,令你勿受牵连,可没想到仕朝兄如此聪明,一眼便看出了于某的虚实。”
“如今,你单独在我府中流连如此长的时间,再做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你我决裂了。”
俞士悦闻言,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脸上反而浮起一丝笑容,摆了摆手道。
“你于廷益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了?”
“你有你的执着,我也有我的坚守,老夫愿意和你结交,是看重你一腔热血,为国为民的胸怀,和权势无关。”
“若你盛时我趋之,落时便避之,那我才真成了你口中趋炎附势,毫无气节之辈,也才真正不值得你一交!”
“你且放心,老夫在朝这么多年,能够走到今日,凭的是政绩和官声,我行得正坐得端,若随意便受你牵连,我也不必立于朝堂之上了。”
看着俞士悦一副豪迈的神色,于谦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总算是舒展了几分,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