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朱大人所说,草原上如今物资缺乏,军心涣散,对于也先来说,要么南下再打一场,但是代价是,如果失败,瓦剌可能就此覆灭,要么就只能求和。”
“从逻辑上来看,也先只要不是失去了理智,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老夫唯有一个疑问,尚请朱大人解惑。”
“从刚刚朱大人所说来看,你和也先的谈判比较顺利,在瓦剌逗留的时间,不过四五日而已,那么,你在瓦剌营中,看到的这些局面,有没有可能是也先在故布疑阵?”
“毕竟,也先狡诈不堪,你又是大明的使臣,他若想要制造假象蒙蔽你,令大明放松警惕,也是有可能的。”
闻言,朱鉴也有些沉默,片刻之后,他开口道。
“不敢欺瞒大宗伯,此事下官也有所疑虑,不过下官自认在军中多年,这份眼力还是有的。”
“除此之外,这次过去跟也先谈判之时,伯都王曾私下找过下官,询问大明是否真心想要迎回太上皇,还问及……”
话说到此处,朱鉴似乎有些犹豫,往上首天子的身上瞥了一眼,然后咬了咬牙,道。
“还问及太上皇如若归朝,能否再得正位,若不得正位,安危如何保证……”
说着话,朱鉴的声音也有些没有底气。
殿中有些安静,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望向了天子。
倒是朱祁钰,坐在御座上,脸色依旧平静,问道。
“伯都王是也先之弟,他为何会私下寻你?”
朱鉴也感觉到了压力,深吸了一口气,回道。
“禀陛下,据伯都王所言,他一直心向大明,回到瓦剌后,奉也先命照料太上皇,越发感到大明威仪万方,气度雍然,非瓦剌可比。”
“所以他也一直在规劝也先,早日送还上皇,和大明交好,不仅是他,瓦剌中有不少人,至今都心向大明,故此,他才私下前来询问于臣。”
说着,朱鉴看了一眼袁彬,踌躇道。
“不仅如此,伯都王还说,当初许彬等人到瓦剌之时,他便有心相助,不过那时喜宁在侧,对太上皇看管严密,也先有偏信喜宁,伯都王身份特殊,不敢私下去见使团,只能暗中放松守卫,让……袁彬借机和使团想见,商议对策。”
老大人们面面相觑,有些哭笑不得。
得,这可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