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胡濙便道:“陛下,太上皇既有此言,足可证明天家情深,兄友弟恭之意,伯都王一介蛮夷之辈,焉能知上皇所虑,不过徒增笑柄尔。”
朱祁钰听了这番话,心中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么大的事情,袁彬没胆子胡说,而且这个说话的口气,的确像是朱祁镇的做派。
应该说,这个时候的朱祁镇,对于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数的。
连续的谈判不利,显然让他有点慌了。
土木之役的损失太过惨重,也先又贪心不足,朱祁镇生怕大明一气之下,放弃把他接回的打算,所以才不得不放低姿态到了如此地步。
但是,这话里的目的性也太明显了,任谁一听,都知道他不是在真心悔过。
说什么甘为庶人,愿守祖陵,这分明是在将朱祁钰的军。
与国而言,朱祁镇是太上皇帝,于家而言,朱祁镇又是兄长。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哪怕是身为皇帝,朱祁钰都不可能,也不具备处置他的权力。
所以他这番话,完全就是在惺惺作态。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朱祁钰将目光在群臣和孙太后的脸上一一扫过,旋即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道。
“圣母,诸位先生,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怕朕不将皇兄接回来不成?”
说着,对着袁彬抬了抬手,道。
“还有袁校尉,你虽是转述皇兄的话,但普天之下,哪有身为庶弟,能断嫡亲兄长之过者?”
“皇兄如若归朝,朕自当欢欣以迎,谨慎侍奉,若当归正大位,朕自该昭告天下,退位还政,以全天家之情。”
这话说出来,武英殿中的气氛越发诡异了。
大臣们本就摸不清楚天子的心意,这会更是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