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还在,像是生在了那个暗巷里一样。
他心里嗤了一声。
林舒却是全然不觉。
她目送姚从蕴他们离开,有些不舍但更多却是高兴。
这次来西州城,差不多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圆满完成了。
两人转身回楼,上楼梯的时候梁进锡问她:“脚痛不痛?”
他不提她都忘记有这回事了。
但他问起来她提脚上楼梯的时候就发现还是有些疼的。
不过也可能是今天一天走太多路的原因。
她笑道:“还好的,但明天回了知青所我一定要休息一天,你帮我招呼丰丰两天。”
他便没有说什么。
两人到了房门口分开。
他看着她进门,转身正准备离开,她却握着门把手,对他笑着道:“谢谢你,梁大哥。”
“先进去,用热水泡一会儿脚,我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找她?
林舒错愕间,他就已经走了。
林舒看着他的背影,看他走到隔壁开了房门,进去了,她怔怔间,就不知道是先关门好,还是不关门好。
他说让她先泡会儿脚,可是他一会儿还要过来找她?
好在让她犹豫的时间也不多。
因为他的动作很快,进了房间大概不过只有一两分钟,就提着一个袋子又出来了。
林舒看到那个袋子。
她记得的,那个袋子里面,装的是那条大红色的羊毛围巾。
“进去再说吧。”
他看到她还站在门口,就冲她道。
他有话要跟她说。
这楼上虽然没住几个客人,但在走廊里说话,显然不合适。
林舒有些懵地让开,看他进了房间,再看他关上门。
莫名其妙地,心就“砰砰”跳了起来。
这会儿也忘了去调整什么心情了。
他倒是还好。
看她呆站在门口,顺手把袋子先放到了椅子上,跟她说了一声“过来先坐着,我帮你倒些热水”,就从房间里拿了热水瓶,拎到了洗手间,林舒看他在洗手间拿水盆装了冻水,再兑了热水,试了试温度,就端了水盆进来。
他放下水盆在床下,跟她说:“过来泡泡脚,我看看。”
林舒张了张口。
他神色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她还是有些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对?
还有,她看那个装水的水盆。
那个是跟她早上洗脸的脸盆一样,但她的那个脸盆还在房间角落里。
这个应该是他的吧?
“梁大哥。”
“过来泡一下脚,你这两天不是站着就是走路,昨天还崴了,明天早上起来可能会很痛。”
不是这个问题啊。
林舒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看他,突然看到他的耳朵好像有些发红。
其实他也不是像他表现的这样镇定?
他可能也是紧张的,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
林舒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不少。
她走过去,平稳了一下状态,对他笑道:“梁大哥你也太好了,你之前不是特别担心我赖上你吗?我跟你说,你不能对姑娘家这么好的,这样别人很容易赖上你。”
他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然后默默从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袋子里拿出了围巾,走到她面前,给好不容易调整了状态但现在又有些傻掉了的姑娘围上,手抓着她的围巾,抓得有些用力,道:“赖上就赖上吧,我不会对别人这样。”
“回去后我就会打结婚申请,先寄回部队,等部队那边批了,我们就把手续办了。”
林舒:???
她瞪着他,一下子像是被雷劈着了。
彻底懵了。
接着他又道:“不过结婚申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爸党籍还在,部队里记录很清楚,肯定很快就能批下来的。”
看她微张了小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眼眸水润清亮,眼神无措又茫然。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也更僵了一些,从围巾上滑到她的肩膀上,握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放心,以后什么事都有我。”
他离她离的那么近。
她完全就在他的气场里面。
他低着头跟她说话,头顶都好像能感觉到他呼吸的灼热气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大哥?”
“梁进锡。”
他道,“以后叫我的名字吧。”
说完看她那有些惊慌的样子,就又跟她解释了一下,道,“村子里,叫梁大哥一般都是叫我哥。”
但他也不乐意她叫他“梁二哥”。
“梁......进锡哥。”
林舒觉得不管是叫“梁进锡”还是“梁营长”,都有些不礼貌,太生疏了一下。
可这一声“进锡哥”叫出来,她立时又觉得好像不太好。
现在这种状况,她再这么叫他......
“梁大哥。”
她又立即改回了口,想往后退一步,却发现背后就是床,而且他握着她的肩膀握的那么紧,林舒慌张极了,伸手推他,又想赶紧说些什么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可她的手刚推到他的大衣上,他的大拇指却突然按到了她的脸上。
又温柔又用力。
那粗糙炙热的触感让林舒骨头都酥了酥。
“就像先前那么叫。”
他低声道。
声音已然已经有些喑哑。
林舒一手扯住他的手,再顾不上什么,带着满满的惊慌无措急急道:“你说什么啊,梁大哥,什么结婚申请,我们又不是真的,真的有什么关系,我就是骗人的啊,你放心,我不在乎外面那些人说什么的,你也不用顾忌那些,想着既然这样了就要对我负责,这样对我好什么的,不用的,我就是在乡下几年,你放心,过几年我爸就会回来,我也会回城,不会再留在乡下的,所以那些人说什么我也不在意,真的,你不用管那些,不用跟我结婚的。”
梁进锡浑身僵硬。
她跟他比能有什么力气?
可是她拽着他抚在她脸上的手,一下子就拽了下来,就僵在了她的肩上。
但一直哪怕相触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听不到他的心声的她,此刻拽着他的手,却突然感觉到了他强烈的情绪。
像阴云密布,狂烈的暴风雨般的强烈情绪,让她的声音也一下子戛然而止,僵在了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舒舒,你可以说得更伤人些~
嗷呜,还是50个红包,请不要吝啬你们的鲜花或者石头,无情地砸向被迫面对现实的梁营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