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方才作侍卫打扮的牛二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二话不说重重磕了三下响头,抬起头,眼中泪光闪闪:“殿下有用得着草民的地方尽管吩咐,草民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殿下的恩德。”
尉迟越受了他的大礼,对他道:“你和马岭川诸位,今后有何打算?”
牛二郎闻言一愣,他一怒之下落草为贼,一心想着为女儿报仇雪恨,过的是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哪里想过往后。
怔愣了半晌方道:“草民打伤曹府下人,明日一早便去官府投案。”
尉迟越点点头:“之后呢?”
牛二郎却没了主意。
尉迟越道:“待曹彬一案审理完毕,重新计户授田,你们便可回去种田。不过孤看你身手不错,若是有志从武,可跟着孤。”
牛二郎闻言大惊:“草民当真可以侍奉殿下?”
尉迟越颔首:“你打伤曹府下人,依律当受笞刑四十,念你情有可原,孤可与你四斤铜赎买,待官司了却,便来灵州找孤吧。”
牛二郎叩首谢恩不迭,尉迟渊笑道:“牛兄,往后我们可时常相见了。”
尉迟越乜他一眼:“你的帐孤还没同你算。”
又问牛二郎:“其余人你也问一问,是随你投军还是回乡种田。”
牛二郎应了是,便告退出去。
堂中只剩下尉迟越、沈宜秋、五皇子及几名亲卫。
沈宜秋笑道:“殿下一舞剑器,威动四方,真是令妾大开眼界。”
尉迟越微露赧色,清了清嗓子:“方才情势所迫,孤不得已……”
沈宜秋自不会戳穿他,微微一笑:“难为殿下,倒是妾等借机一饱眼福,着实汗颜。”
尉迟越只想将此事揭过不提,谁知偏偏有人不肯放过他。
五皇子摸了摸下巴,奇道:“不对啊,方才阿兄从楼上跃下来,弟弟看得清清楚楚,阿嫂向你使了眼色,直接上去将剑架在曹彬脖子上便是,那一大通剑舞却是为何?”
尉迟越恼羞成怒,狠狠地瞪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弟弟。
尉迟渊却装作看不见,继续皱着眉,仿佛在冥思苦想:“阿兄从不做多余的事,嗯……其中定然有什么深意和玄机……”
沈宜秋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尉迟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尉迟渊。”
五皇子道:“哎,阿兄有何吩咐?”
尉迟越拎起他的后脖领扔到门外:“滚!”
尉迟渊嗷嗷叫着抗议:“阿兄怎么过河拆桥呢……阿兄别撵我,我跟阿兄讲讲阿嫂如何神机妙算,识破曹彬奸计可好?”
尉迟越闻言,脚步果然一顿,便即松开手。
尉迟渊顺杆子往上爬,回到堂中,将他们那两日在通觉寺中的经历绘声绘色说了一遍,说到沈宜秋如何凭着蛛丝马迹堪破真相,更是添油加醋,将个阿嫂吹得天上有地上无。
沈宜秋涨红了脸,连连描补:“五弟谬赞了,事情并非如此……”
尉迟越听弟弟说着,最初的惊讶变作骄傲与自豪,瞪了尉迟渊一眼:“好好同你阿嫂学学,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尉迟越还要去审问曹彬,只聊了片刻便即起身。
沈宜秋道:“若是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妾便回下榻处了。”
尉迟越清了清嗓子:“稍待片刻,我有话同你说。”说罢瞥了一眼弟弟。
尉迟渊露出了然的神色:“五郎就不打搅阿兄阿嫂了。”说罢麻溜地跑了出去。
侍卫们有样学样,也都告退。
偌大的院落只剩下两人。
尉迟越看着妻子,却不知该说什么。
方才在香雪楼,他隐藏在二楼的枋柱后,看见宁十一凝望沈宜秋的样子,便知道没有对她忘情。
尉迟越想起那眼神,便觉心肝脾肺肾全都泡在了黑醋里,却不敢问一问沈宜秋,心中可还有遗憾?
那一刻,他只想将他的小丸藏进怀里让谁也看不见,让谁都没法觊觎。
可是方才听弟弟讲述此行经历,他又放下了这个念头,他的小丸那么好,平日幽居深宫已是可惜,难得出来一趟,他怎么能为一己私欲将她光芒遮掩?
他将沈宜秋搂进怀里,千言万语缠绕在心间,化作一声低低的“小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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