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系统经过计算,认为这两人可靠,适才准许团子透露的。
顾太傅将团子放在龙床边,他背着手来回走动。
须臾,太傅严肃问:“小殿下,这灵泉真可以救回陛下?”
团子点头,她朝父父爬过去,把小肉手往皇帝薄唇上一搁,随后涓涓细流般的灵泉,便一点一点地渗透进皇帝肚腹。
一刻钟后,皇帝苍白的面色,竟是缓缓浮起两分血色,胸口起伏的动静也更有力了。
福德眼尖:“啊,太傅快看,陛下后颈的皮肉伤在愈合!”
后颈上,狰狞外翻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肉芽,粉色的肉芽长到一起,那伤口就愈合了。
福德和顾太傅啧啧称奇,凑头盯着陛下后颈,还研究了起来。
“啪叽”奶团子忽的往后栽倒,一个仰躺倒皇帝大腿上。
她后知后觉:“呀,太傅濛濛摔倒了,濛濛头上有好多小星星。”
太傅连忙扶她坐起来,见她小脸发白,萎靡的连小呆毛都趴下来:“小殿下,这是怎么的了?”
奶团子摊开手看了看,手心已经不涌出灵泉了。
她用力啪啪拍了手心两下,灵泉还是不出来。
奶团苦恼地皱起包子脸:“太傅,今天没有灵水水了。”
顾太傅连忙问:“那明天还有吗?”
团子戳了戳自个的手心:“有的哦,濛濛只要睡一觉起来,就又有灵水啦。”
灵泉空间的灵水,完全是靠消化奶团的精神力来的。
从前,木青绾根本就不像团子一样,持续不断地涌出泉水。
太傅松了口气,边上的福德大喊道:“太傅动了,陛下的眼珠子动了!”
三人齐刷刷转头,目不转睛盯着皇帝的眼睛。
不大一会,皇帝不仅眼珠在动,睫毛也在开始在颤动。
团子迫不及待,她扑过去趴皇帝耳朵边,奶声奶气的喊:“父父,父父不要睡觉觉了,父父起床了,濛濛都喊你好多遍了。”
随着奶团子的呼唤声,皇帝的睫毛颤动的越发厉害。
顾太傅和福德两人心头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屏住了。
团子急了,她低下头噘起小嘴,啵啵啵的就在皇帝脸上啃了好几下。
小濛濛:“父父快醒醒,濛濛都给父父小亲亲了,父父快点醒醒。”
也不知道是团子坚持不懈的呼喊,还是那小亲亲的作用,下一刻皇帝终于睁眼了。
漆黑的凤眸,带着一点茫然和涣散,目光没有焦距,如同活死人一般。
顾太傅心头咯噔一下,心都焦紧了。
福德没多想,噗通跪到龙床边,激动到语无伦次:“陛下奴,不是是殿下,陛下您可算醒了。”
奶团子也很高兴,小脑袋拱到父父怀里,像皮球一样滚来滚去。
她嘴里还软糯糯喊着:“父父父父父父……”
皇帝眨了眨眼,缓缓抬起头,搁在奶团子小脑袋上。
好半晌,他才虚弱地吐出两个字:“小乖……”
喊出这两个字,他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意识重新陷入黑暗之中,再次昏迷。
不过,顾太傅长松了一口气。
陛下没事!
陛下苏醒了!
一大把年纪,这样大喜大悲之下,顾太傅撑不住,他不顾形象,直接在龙床边席地坐下。
奶团子再不哭了,她高兴地抱住父父胳膊,美滋滋地蹭了蹭。
就,格外粘人!
顾太傅看了看她,忽的朗声笑起来。
笑够了,他眼底闪过精光:“福德,陛下虽是无碍,可伙同木青绾那妖女暗算陛下的幕后黑手还没揪出来,你我还要做一场戏。”
福德擦了擦眼睛,脸上闪过狠色:“太傅您说吧,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老奴绝不犹豫半点。”
当年他走投无路自阉进宫做了太监,陛下于他有天大的知恩之恩,别说是做戏,就是自个这条贱命,那都是陛下的。
顾太傅招了招手,跟福德耳语了几句。
福德不断点头,稍后他整理了仪容,调整出悲痛的表情,迈着沉重的步子打开了殿门。
福德道:“刚才陛下醒来,立了传位诏书,不过陛下口谕,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敲响鼎钟,将诏书昭告天下。”
话罢,他也不给其他人提问的机会,转身跨进殿,再次关上了殿门。
殿外,一片死寂。
太后眸光闪烁,带着宫娥率先离开。
剩下的,也就是最有机会争夺大位的三位皇子。
事到如今,三人连表面的和谐都懒得维系了,冷冰冰的各自看一眼,接着分三个方向走了。
唯有九皇子,像个木头人,痴痴呆呆地蹲在殿门口守着。
身边的小太监低声道:“九殿下该回了。”
九皇子没反应,好一会才慢吞吞地摇头。
他指指寝宫,有些口齿不清的说:“姐……姐姐……”
小太监没听清,不过猜到他在说小奶团:“九殿下是想再见见公主小殿下吗?明日奴再带殿下过来如何?”
九皇子还是不走,他坚定地蹲在门口,将自己蜷缩在蟠龙柱后面,固执等小奶团出来。
小太监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一起等。
——
是夜,京中最偏的大承坊,荒芜的鬼宅里,亮起了豆苗大的烛火。
烛火映照下,来回走动的人影穿梭,不时传来低喝声。
“轻些仔细点,出了纰漏,小心四殿下扒了你们的皮!”
“快点都动作麻利,还有几大箱的金子需要搬运,天明之前务必要将这批木府的金子运出城去。”
……
浑身笼罩在黑斗篷里的人,站在晦暗的阴影处,冷眼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