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父,估摸着也就眼下这样的心情了。
皇帝,头一次硬生生失眠了。
隔壁帐子,乌漆嘛黑的夜色下,在团子头顶冒出虚影的瞬间,一双猩红的眸子陡然睁开。
半大的少年努力仰头嗅了嗅,随后咻的一声,冲出自个营帐,像狗子一样蹲守到团子的营帐外。
他闻到了,小奶团团变得好香好香,香的他饥肠辘辘,骨头缝里都泛着痒,仿佛是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咬,叫嚣催促他将小奶团吃掉!
少年口水哗啦,尖锐的牙齿磨地咔咔作响。
啊啊啊,奶团团好香,想吃!
呜呜呜,不能吃奶团团!
想吃!
不能吃!
少年眼睛越发红了,牙根痒的当场埋头就啃了一大块石头。
一夜无话,隔日一早。
皇帝抱着睡眼惺忪的奶团出来,冷不丁脚下被一大堆石头绊了下。
他一低头,就对上满嘴血的小黑。
少年可怜巴巴地望着还在揉眼睛的小奶团,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委屈轻声。
皇帝:“……”
孤能废太子吗?
奶团子听到动静,在父父怀里拱了拱:“父父,是小黑黑吗?弟弟来了吗?”
皇帝一把按住团子小脑袋:“是的,不过他太脏了,还不穿衣服,小乖你不要看。”
皇帝撒谎脸不红气不喘,直接一扬下颌,让少年赶紧滚一边去。
奶团子顿了顿,绞着手指头瞄父父一眼,很小声的说:“父父,你说谎了哦。”
刚才真理天平都歪了。
皇帝:“……”
皇帝绷着脸:“是,孤撒谎了,小黑只是脏,其实穿了衣服,不过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孤是不想小乖你担心。”
他顿了顿,当少年的面仗着对方失忆:“小黑一大把年纪了还让小乖操心,太不应该了。孤就不会这样,孤只会心疼小乖,并且做任何事都不让小乖担心。”
奶团子点头,小胳膊圈住皇帝脖子,拿小脸去贴贴:“父父真好,濛濛最喜欢父父啦。”
蹲一边的小黑瞪大了眼睛,朝皇帝龇牙。
别以为他听不懂,他听得懂什么都听得懂!
邪种少年胆子一上来,嗷呜一声冲上去,张嘴咬着皇帝袍摆就不松嘴。
咬咬咬,咬死坏蛋!
皇帝脸顿时就黑了:“……”
算了,这儿子还是打死吧。
一大早,太子就跟皇帝扛上了,营地里无数将士不敢非议,只敢暗戳戳地躲一边看热闹。
福德机灵,趁此机会抱着奶团子就去洗漱。
团子看看小黑,又看看父父,她忽的闷不吭声,乖乖跟着福德走了。
父父和小黑,一定是在玩男孩子的游戏呢,濛濛就看看不说话。
皇帝气坏了,直接挽袖子准备教邪种怎么做人。
他将小黑拎到临时校场,冷笑一声,一脚就踹过去。
小黑此时邪种的本性占据着身体,野性和凶性与生俱来,虽然潜意识里出于对宇宙清道夫的畏惧,之前多有怂巴巴的。
可这会打起来,他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只见小黑指甲蹭的变长,锐利如钢刀一样就朝皇帝得出腿抓去。